飛船也不足以簡單地繼續飛行,它還必須作大量的機動飛行。機動飛行的資料還沒有精確地確定下來,航線的偏差需要計算和調整,理論上的速度極限值同樣必須進行更正。

羅丹的摺疊床靠兩個合頁折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帶軟墊的沙發椅。儀表也隨之而運動。

雷金納德·布林咒罵著來放鬆自己的緊張情緒。弗利珀上尉咳嗽著,他的嘴角粘著結了痂的血。

“情況比往常要惡劣,”羅丹聲音嘶啞地說著,“他們在最後幾秒鐘內把我們加速到了25.4g,這樣一來我們已經穿過了危險的輻射帶。弗利珀,你怎麼了?”

弗利珀臉色蒼白,他圓臉上那健康的紅潤不見了。

他咧著嘴呻吟地說:“我本來應該在我幹更多的蠢事之前下飛船的。我在7g時就已經咬著舌尖來堅持了。起初,曾有人對學院的每一個學員說他們應該盡最大的可能別幹這一行,可是我……”

他聳了聳肩膀,沒有再說下去。他的臉疼得都變了形。

羅丹審視地看著他。

布利的磁性鞋底啪啪地踩到腳下的金屬薄膜上,他搖搖晃晃地努力保持著平衡。在“星塵號”的發動機保持沉默期間,乘員都是沒有重力的。布利一句話沒有說,磁性鞋底還在啪啪作響。他朝著馬諾利走過去。

他稍微地摸了摸馬諾利大夫的脈搏,並輕鬆地點了點頭。“很好,”他簡單地解釋說,“馬上就會醒過來的,脈搏跳得像鐘錶一樣。給我看看舌頭,弗利珀,快伸出來,把嘴張開。”

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這是馬諾利大夫該處理的事。

機長將無線電話機的音量調節裝置向右推了推,亂七八糟的噪音終於變得清晰了。在這期間馬諾利大夫醒了。

羅丹聽到了液壓-氣動裝置輕微的嘶嘶聲。馬諾利的床變成了沙發椅。過了一會兒,他已經站到了弗利珀的身旁。

“還好,”醫生說道,“只咬破了一點兒。我需要10分鐘來給他處理,最好能給12分鐘。行嗎?”

“行,開始吧。布利,把主自動裝置的新數值錄到磁帶上,我想作一下監控計算。我們得將程式推遲12分鐘。給我將調整後的計算結果輸進來。我估計,我們將補償大約4秒鐘總推力的損失。”

過了一會兒,他的臉出現在地面站的大螢幕上。

緊張地站在話筒前的龐德爾長出了一口氣。

“‘星塵號’向內華達發射場報告,”聲音響徹了主監控站,“弗利珀上尉輕微受傷,舌頭上有被咬破的傷口。馬諾利正在為他止血。裂口可以被貼上,並用濃縮血漿迅速治癒。我需要推遲12分鐘。報告結束。”

龐德爾站了起來,他注視雷曼教授的目光便說明了一切。科學家稍微地點了點頭。這是有可能發生的,內華達發射場的人們早已考慮到了這種麻煩事。

電腦開始工作,過了一會兒,修正值便出來了。這些數值自動地透過定向天線發給了“星塵號”。

在雷金納德·布林的面前,圖表亮了起來。“星塵號”的自動計算裝置簽發了收條。實際上,大量認真計算出來的結果在一瞬間就沒用了,新的資料以無線電脈衝的方式迅速地被髮送到宇宙空間中去。一個宏偉的計劃在轉瞬間被推翻,並換上了全新的資料。

布利將收到的基本資料輸入鍵盤。羅丹負責關於高空輻射、測量結果、溫度值、艙壓和健康狀況的正常例行報告。

馬諾利只用了11分鐘,然後弗利珀便又恢復了正常。他舌頭上的很深的裂口被細心地粘好了。

他眼睛裡帶著一絲羞愧向周圍看了看。

“這一次請你攥住了大拇指,孩子,”羅丹說道,“大拇指會比舌頭更結實。”

沙發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