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將其捉取完全。

隱約的,我好似再度置身於解浮生的心念之中,不僅可見天地浩渺,竟可窮極宙宇,可眼見浩瀚遠星,亦可心見人生平常。

所見下來,既有微生如蟻的朝暮迅速,亦有撩天鯤鵬的日月緩慢,我行之其中,與人也好,與怪也罷,皆能歡喜左右,心意通明。

舉行而走,步可踏不足寸,亦可遠拓至洲海,行踏及日夜,躍縱過山海,當真是無所拘束,隨縱心意而為。一番所想的,縱使逍搖無忌上九天,懶散舒意蹚四海,也不過卷書之至,當真令我驚奇的不能自已。

“先生,你當真化了蝶麼?”我按卷而問,對他此卷所述,驚奇他只有化了蝶,有過翅膀才可遠遊如斯,見至如斯,隨心生念,不由追問道,“莫不是先生也是什麼精怪之身?”

先生噙笑,眯了眯眼,趣道,“我若是那山魅精怪,才不與你這小娃兒論道。”

說著抿了一口溫燙米酒,道,“逍搖以有至無,有名至無,有功至無,有己亦至無,從而得以放下一切世間束縛桎梏,得以抵至無己無我之境。此卷以有至無,眼下你僅只得有,竟也比我看的還要置身通透一些,我很歡喜。與你重逢這些日子,我聽聞你驚奇異事,又見商丘王宮至斯,與名與功於己於我,皆是令我又想明白了許多不解之處,只不過,不敢妄為書就罷了。”

“為什麼?”我不解,挨在案几上仰望與他,有些回到蒙城寺與他論道之時的錯覺,“難道以先生您如此肆意不拘,也會忌憚些什麼?”

“自然忌憚。”先生斜眉挑道,“姑且讓你猜猜。”

我想了想,遂道,“先生不敢論及與忌憚的,定是權政,對不對?”

“聰慧,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先生挽袖按掌輕拍,甚是得意。

我不可置否地笑,斜他道,“沒臉沒皮,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

先生眯眼,渾做了一個我誇他的享受模樣,抬手給我添上一盞米酒,道,“我雖不介意權政,卻不能不為之介意,縱我有心勸王者向善,但人有本欲,若非有欲,世間之事也不能縱橫徑生。我這一心為善之事,不僅難以推行,甚至還會招來毀卷之禍,遂不敢妄行書就。”

他淺淺抿酒,晃了晃腦袋,“若我無慾,也不會想要窮極浩宇,更不會去探查究根知底的本理,所以這‘欲’之一字,原也是一件本理之事,不可斷也不能斷。至於欲行至如何程度,那也只能依據個人造化把握,亦才能得相應因果。若這道理人人通透,世間則也不需帝王將相來掌控。”

他搖頭而嘆,可惜可憫之間,折弄嘲風道,“那些人,容不得這道理。”

“也是,譬如父王,他行天下政權之頂端,卻遠不如宋國先祖良政。紂王之前,亦有商湯之始。王權非誤,誤行之舉,不過是人為做下的因果。若此時由湯王執政,先生定不會有此擔心。”我淺淺飲上一口米酒,甚是覺得爽口,忍不住一口盡數飲下,遞了空盞與先生。

先生倒酒,不贊同也不反駁地笑罵,“小酒鬼。”

我賴皮作笑,一連飲下幾盞,再不敢再放肆大飲,收回碗盞淺抿把玩,“先生把此卷予我,倒是不用擔心毀卷之事,縱使那一日我不在了,也會把它丟給時歡,反正他活的久,總也會流傳下去。至於你介意的忌憚之事,大可不必擔心,盡情寫就便是。只不過,需得多借上‘無功’二字,那些帝王將相瞧了,定也會把心揣進肚子裡,只怕還巴不得把先生的道理丟給那些個位高權重之人琢磨琢磨去呢。”

先生一愣,隨即正經地高舉拇指道,“這次真是你聰慧!我不及你!”

“先生是要把我誇到天上去麼?”我愜意而笑,將盞中米酒飲盡,道,“今日就到這兒吧,何用取祭祀禮服去了,該是回來了,且把酒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