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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收了,省得她待會聒噪的像只麻雀,吵得人好生無奈。”
“說誰是麻雀呢?”
我正藏著盞,一看何用領著人進來,好不尷尬,把酒盞往先生跟前一推,跳下榻往過湊。
何用冷哼回眼,擺明不想理我,領著手捧禮服的宮女徑自往盥洗衣物間裡走。
我掛上討好的笑,隨走隨眼地打量這些人。
一共七人,端正捧著手中托盤與我恭敬行了禮才往裡間走,我不想捱上何用嘮叨,索性慢悠悠地挪著步子,將她們所託之物都過了眼。
首飾配飾一人,衣物三人,分託內襟,中襯,外裾之盤,鞋履一人,還有一件外麾。
想來時歡擔心我為山魅寒徹的身子未見好地又捱了凍,連手爐都準備上了,青銅描金的,也就兩手相握的大小,甚是精巧地襯在首飾盤裡。
我心底歡喜,壓不住喜色地去打量它們。
首飾盤中,入眼的先是一對玳瑁半扇嵌飾,甲紋上勾勒出鎏金流彩的玄鳥火紋,同配上一支鎏金主簪,一端垂下玳瑁銜珠,金玉相稱的不偏豔金濃色,也不倚淡玉淺色,貴氣而不失雅緻,端地是匠工精巧之物。那耳墜似如淚玉,嵌裹上很精細的玄鳥鎏金紋,像是玄鳥捧了什麼小心的珍藏之物,託襯出傾心相護的意味來。
玄鳥為宋國圖騰象徵,除卻大王尊享四翼,便是王嗣也只能和封王宗親以雙翼為紋。
這一套下來皆是雙翼翩飛,倒也沒什麼異處,多的是那一份小心珍藏的用心,像是不願過於豔麗複雜,同時又不願失卻本該俱有的華貴,流淌出的玉質清雅,似是它們本就該讓人珍視呵護一般。
不知是時歡有意如此,還是我歡喜過甚地想過了頭,意識到這偏思亂想,立時暗生了羞澀臉紅,好在殿中還有旁人所在,我忙壓住別猜情想,轉眸去瞧它物。
配飾是一方輕淺白玉,純淨的連雜色也無,不消說什麼流紋異彩,玉質常有的紋絡都沒個影跡,我有些驚奇,猜不透是個什麼物件。
它一指長兩指寬,方方正正的,無稜無角的甚是溫潤,墜了同色的玉白穗子,穗子下掛了一個鎏金小巧鈴鐺,九孔九竅的甚為玲瓏精巧,一晃,清脆的音色響來,叮叮而輕的很是悅耳。
我見這玉模樣雖好,偏生看不出何處有所奇特,正無趣隨手放下,眼角便閃過了折光,立時把它捉將起來,捏在指尖對著殿外光亮輕輕翻動數次,才是發現上面有著極淺的勾痕。
我大覺新奇,原來那些淺痕勾化拼就起來,竟是一面‘折冬’,一面‘為夏’,分隔兩面的四字拼做一處,當真令我喜色難掩,奈何殿中旁人甚多,不敢過於放肆,只好故作正然地挽過長袖藏住,難抑心緒地徑自捏在手心摩挲,面上順著衣料瞧了下去。
禮服內襟為白,中襯為玄,外裾為殷,正是王室大祭大典之時,女子所用的禮制之服。
男子之服為內白中殷外玄,比之女子的豔麗明媚,多就幾分端正穩重,兩者相襯相應,互為大氣華貴,亦不失王者之尊。
一套下來,除卻內襟暗紋,中襯外裾皆勾勒上玄鳥鎏金紋,甚是繁複華麗。殷色錦面的鞋履墨底濃厚,履頭翹起玄鳥翅紋,隱隱於飛,端地王氣十足。
我在青陵臺自來素色淺淡,不過稍喜淺藍淡青,於大禮之時才會身著玄赤禮服,倒也不似這般鎏金溢彩,一時雖覺彆扭不習慣,但此地畢竟是商丘,又是大王親臨主持的祭祀之典,情知自己再不願作此繁複,還是得熬過場面去。
不過能得一方刻我之名的白玉,我也懶的顧及這些,由著何用揮去那幾個小宮女,捏著白玉在手心翻來覆去的難禁歡喜。
折冬為夏,是時歡那日自己說來,如是打造,已是表明他做到了不會忘我之名的許諾,我如何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