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練琴兩小時,她練八小時;別人唸書睡覺,她練完琴先睡三小時,再讀書至天亮。她比任何學生努力勤奮,成就自然非常人可比,於是國中和高中,慕情皆以第一名畢業。

和父親約定的日子在經歷百般努力後,終於來臨。

往昔,她以父親為傲:今日,父親將岡她而榮耀。

整整身上禮服,她被安排做壓軸演出,穩住呼吸,她的心在狂躍。中場休息結束,下一個出場的是小芬。

“加油、加油。”同學們為小芬加油後,坐回門己的位置。

慕情拿起琴譜,手指停在樂譜上方,閉眼,她假裝自己正在舞臺正中央,深吸氣,手指落,清亮的琴聲在耳中響起,那是她的音樂,她為父親架構出的完美世界……

終於,同學一個個上場,後臺變得空蕩蕩。

終於,她聽見司儀念出她的名字,慕情——慕戀父親的心情呵!

放下樂譜,她在心中默語:爸爸,請你專心看我,你會知道有這個女兒,值得驕傲。

走出舞臺,熱烈掌聲響起,慕情知道,這其中也有著父親的掌聲,他肯定拍得比別人更用力、更認真,他和天下望女成鳳的父母,心思相同。

然而……

兩個小時後,表演廳裡空無一人,家長都帶著子女到戶外拍照留念。

偌大舞臺上,黃色燈光一盞一盞熄滅。

幽暗空蕩的舞臺上,慕情重複同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

她想,也許是會議延遲吧,多等一下好了;接著她又想,也許是塞車,臺北交通並不是太好,再等—下吧。

就這樣,一下一下又一下,慕情等到希望成空,等到心灰意冷。

他不會來了!慕情告訴自己。

停下曲子,挺直背脊,像以往所有的表演會結束時一般,她合上琴蓋,走到舞臺中央,深深鞠躬。

斜身站立,她的側面留給觀眾席,深深的寥落與墨綠色長禮服相輝映,撫撫光潔手臂,有些冷,冷心、冷意……

“我努力了……真的好努力了……”咬住唇,她強迫自己微笑,幾次不成,下垂的眉毛悄悄帶出不甘願。

父親對她爽約不是第一回,今天若是慕心上臺,他想必會排除萬難,準時到場吧!

因為他心目中只有一個女兒,而她的名字不叫作慕情。

他不當她是女兒,她又何必拚命地扮乖討巧?他根本看不見啊!那麼……不討巧,她該做什麼?她該快樂、該為自己而活,沒錯,她應該快樂!

背上包包,轉進長廊,隨手,慕情將樂譜扔進垃圾桶裡。不要音樂了,不再妄想替代爸爸的夢中情人……

她走得很快,沒刻意計算時速方向,僅僅讓雙腿快速擺盪,在她回過神時,已站到專櫃前方。

“小姐,我能為你服務嗎?”

“可以,我要鑽耳洞、鼻洞、舌洞和肚臍洞……”如果心臟上方也穿了洞,就能減輕疼痛……她願意!

這是家新開的PUB,由幾個大學生合資的,本單純想依自己的意思弄個舒服空問玩玩,沒想到開幕兩個月,竟門庭若市。

—組近舞池的沙發上,正坐著三個小老闆,幾瓶啤酒散放在桌上,他們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他們不但是好同學,還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哥兒們,自幼稚園起,國小,國中、高中,一直到考進全臺第一學府,他們沒考慮過散黨,不過,過了七月,情況將有所改變——

他們要分雜湊世界各地留學,學法律的阿K申請進入哈佛法學院碩士班;念財經的老皮將進史丹輻:而小威選擇到英國念劍橋,沒辦法,這叫作傳統,劍橋是他爺爺、父親、叔叔一家族親戚的母校。

這次分散,再談相聚,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