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敬告宗主。”

長安城那樁案子的始末,隱居嵩山深處的盧鴻並不知情,知道的只有登封縣廨特意讓人來報喜說杜士儀奪下府試解頭而已,然則才剛在嵩陽觀晃過一圈的司馬承禎卻心知肚明。杜士儀一見自己便坦然自陳,他便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人被逼到了那份上,能借到的勢當然要用,這也無可厚非。再說了,橫豎我就是聖人面前有名號的人,你不獻曲,也有別人獻殷勤,無所謂了……咦,這一別多年,十三娘可是出落得楚楚動人了。”

阿兄拜見二位師長,杜十三娘不便打擾,便一直侍立在一旁。此刻聽到司馬承禎竟然提到自己,她慌忙抬頭,見其微笑頷首,她立時上前深深施禮道:“盧公,司馬宗主,阿兄能夠有今天,都是二位提攜教導之恩。”

“十三娘,我如今幾件衣袍都是你千針萬線親手所做,我還不曾謝過你的用心呢!”盧鴻搖了搖頭,見杜十三娘面上微紅,他便語重心長地說道,“十九郎選擇了最適合他自己的路,而我做的,不過是因材施教,你們兄妹二人這些年相依相助,能有今天是應得的,司馬兄認為可是?”

“正是如此!”司馬承禎哈哈大笑,隨即便再次撿起之前對杜士儀提到的那個話題,詞鋒一轉道,“只不過,有得必有失,杜十九郎,你少年成名,又得罪豪門,而盧兄當年回絕入朝為官,對聖人來說,未必是好印象,這幾點不利加在一塊,你明年即便進士科能夠及第,若無意外,三年守選期間恐很難有所作為,你得有相應心理準備。”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笑聲:“司馬宗主此言固然不差,但十師弟既然是擅長應試,三年守選期間,朝廷還會開制科,他還可試一試。”

盧望之的突然進來讓屋子裡的氣氛一時變得更加輕鬆寫意。他三兩句話岔開了之前那些正經大事,閒適自如地說起了草堂如今的氣象,等到又藉著讓杜士儀見一見其他師兄弟的藉口,硬拉人出了草屋之後,他穿好鞋子下了臺階後,便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得到訊息,那位王大將軍對明年知貢舉的吏部考功員外郎李納打了招呼,縱使不能將你黜落,也要將你的名次壓在末尾,就和此番柳十郎一樣,他還真是不死心啊。”

見後頭沒有聲音,他回頭看著沉默跟了上來的杜士儀,卻是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不過你可知道,葛福順葛大將軍的兒子,要應明年省試明經科?明經雖比進士科容易,但要熟記九經,除非天賦異稟,否則十數年之功在所難免,我很難相信,勳臣之子竟有這樣的毅力!”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六十九章美人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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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太液池北的紫蘭殿,在武惠妃坐蓐結束,十八皇子李清辦過滿月宴之後,漸漸來往的嬪妃又多了起來。儘管皇太子的母親趙麗妃亦是三妃之一,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當初以sè侍君的趙麗妃這些年容顏漸衰,身體更是每況愈下,早已失寵,是否能熬到他ri皇太子登基尚未可知。如今的宮中,不附王皇后,便附武惠妃,否則就只能和那些還拿著藩邸老黃曆固步自封的舊人一樣獨守空房。因而,嫉恨歸嫉恨,殷勤燒熱灶的人每ri都是一撥一撥的。

這一ri,高才人和常才人拜見了武惠妃,奉上她們親自給十八皇子李清做的兩件小衣裳,換來了武惠妃一人賞賜了一支金簪,還不及高興,就只聽外間報說聖人駕到。一時間,到此地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面見聖駕的兩人不禁喜出望外。而武惠妃彷彿對二人隨自己一塊迎駕並沒有絲毫不快,款款出去後將李隆基迎入了殿中,她親自從宮婢手中接過溫熱的麥飲送上,見高才人和常才人目光頻頻往那位至尊身上瞟,她便朝一旁的瑤光使了個眼sè。

後者聞絃歌知雅意,悄然退出,不一會兒,就另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