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教主的手段,不知他行事何等果決剛烈。這聖女登壇之典他寄予厚望,豈容你胡鬧,若是他一怒出手,你還有命在嗎?月牙兒也只有搶在林逸煙之前,將你擊傷。”

他說著又沉沉一嘆:“饒是如此,教主說不定已動了殺你之心。老道本來是被他脅迫至此,也只得破例開口給你求情,實則已是向他公然示弱。自今而後,茶隱徐滌塵還要老老實實地做他的黃陽長老。”他的語音蕭索無比,卓南雁的心底更是悵然若失。

但聽“哧哧”聲響,風爐上石甕中的水湯已沸了。徐滌塵起身給他點了杯茶,遞了過來。卓南雁道聲“不敢”,恭恭敬敬地接過,心神給淡雅的茶香滌濾,登時一靜。徐滌塵自己取杯調了一盞茶,跟著又調另一盞茶,舉止輕緩沉靜,似採泰山崩於側也不能使他有絲毫驚慌。“只這份養氣功夫,我便一輩子難及!”卓南雁心下暗贊,忽然雙目一亮,忍不住道:“道長怎地倒了三杯茶?莫非還有人來?”

“齊山水質不錯,但這龍茶的味道卻差了些……”徐滌塵悠然啜了口茶,閉目回味茶味,沉了沉,才道,“稍時那人該來看你了吧!”

“那人……”卓南雁皺了皺眉,心中忽地一陣狂喜,叫道:“莫不是小月兒會來?”徐滌塵淡淡笑道:“老道也只是信口亂猜。嘿嘿,月牙兒眼下是本教聖女,你跟她說話,也就不同以往了!”他張開雙目,眼中神光湛然,“彭老糊塗那一掌未盡全力,老道又給你以九宮飛星指法推拿多時,你這內傷決無大礙。肩頭劍傷也敷了本教療傷聖藥紫火靈玉膏。只是,你這任性胡鬧的脾氣也要改一改了,若再四處惹禍,下次老道可不會給你療傷啦……”

卓南雁臉色一紅,躬身道:“是,可又有勞道長啦!”眼見徐滌塵轉身便行,忙叫道,“道長,您要去哪裡?”徐滌塵呵呵一笑:“月牙兒就要來了,老道還留在這裡礙手礙眼做什麼?”

“她當真會來?”卓南雁心神恍惚,竟忘了跟徐滌塵道別,猛一抬頭,茶隱徐滌塵已飄然而出。他的心怦怦亂跳,走到窗邊推窗望去,卻見四處陡峭的群山全縮在無盡的幽暗中,夜色悽清岑寂,只餘遠處的溪聲隱隱傳來。

驀地,夜色之中,一道窈窕的白影飄然映入他的眼眸。淡淡的月輝若有若無地灑下,照見她的素裳雪袂和齊腰長髮,說不出得嫵媚多姿。

“小月兒,果然是小月兒!”那道儀態萬方的倩影漸漸清晰,卓南雁的心登時一陣狂跳,忙快步迎出屋來。他忽然想起少年時在明教大雲島跟林霜月相伴讀書的那一段溫馨歲月,那時候自己每晚在藏劍閣內苦候她來,也依稀是這般情形。

“你的傷不礙事嗎?”林霜月在丈外便頓住了步子,輕柔的語音讓人聽不出是冷是熱。卓南雁點頭道:“重得很,你要不要進屋來仔細瞧瞧……”林霜月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咱們……再不能如從前一樣了。我只是過來瞧瞧你的傷勢,你若沒事,我這便回去!”她雖是極力凝定,但聲音中仍有掩不住的一股悽然。

“你……”卓南雁大喘了兩口氣,忽地“哎呦”一聲,手撫傷口,身子緩緩軟倒。林霜月一驚:“我刺得很重嗎?明明沒有傷到他要害的。只怪那把劍太過鋒利,倘若刺得輕了,又瞞不過師尊!”忙扶住他的身子,將他攙扶進屋,口中急道:“喂,你的傷……”話未說完,忽然瞥見他眼中閃爍的頑皮笑意,登知上當,嗔道:“你自幼便是這脾氣,至今也改不了!”

屋內燈燭溫馨,她眼中滿是關切之色,卓南雁忽覺心中發暖,湊上兩步,輕喚一聲“小月兒”,神掌向她柔荑握來。林霜月面色倏地一白,飄然閃開,臉上籠了一層淒冷,斷然道:“眼下我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