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在堂屋門口偏角落的院子。

李岳氏坐在一條小板凳上,一會兒抹一把眼淚鼻涕,一會兒哭兩聲李金,一會兒又開口罵老二家的不懂事。

她輩分大,又是失了大孫子,李厚伯剩下的兒女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只能由著她在那邊神神叨叨地念叨著。

李欣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她那阿嬤像個小娃子似是團坐在小板凳上,三嬸孃雙手抓著阿嬤的手臂時不時擦一下眼淚,周圍幾個大伯家的堂兄弟姊妹悶著站在一邊,大伯倒是不在,三叔臉上卻很不好看。

李厚仲和劉氏走在前頭,見到他們來了,朱氏先迎了上來,聲音有些小地叫了聲二弟二弟妹。

兩口子都沒回應,李厚仲率先繞過朱氏走到李岳氏面前,喚道:“娘。”

李岳氏見李厚仲來了,立馬揪了他說:“你來做啥,你那媳婦兒跟女兒呢!”

“婆母找我跟欣兒有事兒?”

劉氏冷冷地站在一邊開口,目光跟刀子似的剜了金氏一眼,聲音嘲諷地說:“怎麼的,給你三兒媳婦兒出頭啊?我可告訴你一聲,她家現在是沒點兒存留的,你巴結著也沒用,給你養老的是大哥大嫂,你自己個兒數數這些年你這三兒媳婦兒給了你多少吃喝?別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白白給人當槍使!”

劉氏忍受自己這個婆婆也大半輩子了,年輕的時候委屈,又是老二媳婦兒,上面壓著個大嫂子,下面隔著個小弟妹,她不上不下,最不得李岳氏歡心。以前吃過很多虧。後來歲數大了,很多事情才明白過來,如今算是看開了,最多不咋往來就好了。

可事情擱到她女兒身上。這事兒就沒完!

劉氏這話一說,金氏立馬就跳腳起來。

“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你沒聽見還是聽不明白啊?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

金氏哆嗦地“嗷”了一聲,又撲到李岳氏懷裡哭嚷著:“娘哎,婆母哎!你看看你看看,二嫂她就是這樣跟你說話的啊!她都不把你放在眼裡了啊!”

李岳氏就勢摟了金氏,一隻手顫巍巍地指向劉氏:“你,你給我過來!”

“有啥話婆母你現在說就行。。。。要是說的是金丹簿的事兒,那就沒商量。”

劉氏態度很強硬,來前李銅就把事情說了一遍,雖然說得含含糊糊,但劉氏自然聽得出來這事兒是金氏在中間作梗,一時就氣得不行。

現在過來老屋這邊看金氏和李岳氏的陣仗,更加讓她心頭不痛快。

李厚仲沉著臉叫道:“娘,金丹簿的事兒大哥知道咋解決。你在中間甭添亂,金娃子頭七才過,沒得吵得他在地底下不安生。”

“二哥這話說得。那要是把你家欣丫頭名兒寫上去,金娃子在地底下不就更加不安生了!”

金氏振振有詞地說:“村裡大傢伙都知道欣丫頭那點兒過去,那是招晦氣的!這寫在金丹簿上汙了金娃子的家譜名冊,金娃子能投個好胎?你單顧著自家女兒,好歹也顧一顧金娃子啊!那可是你們老李家的長子長孫啊!”

劉氏一聽,頓時怒道:“你他孃的不整點兒湯事兒就不痛快是不是?偏生要找我閨女的麻煩是不?老孃今兒還就不信了,金丹簿上不寫我家欣兒的名兒,以後這李老大家和你李老三家,我們李老二家還就再也不來了!”

李岳氏動了嘴罵:“你憑啥,你憑啥!”

“我憑啥?”劉氏瞪著眼冷哼一聲。聲調一下子拔高:“婆母你莫忘了你今年多少歲數了,跟著你小兒媳婦兒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我敬你一句婆母,誰讓你是李老二他娘,但凡你跟李老二沒點兒關係,我才懶得應付你!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鐵了心不讓我閨女名字上金娃子的金丹簿,等你百年以後,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