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盯著他看了一會,嫩聲道,“我叫雲兒,糖蓮子好吃。”

連清淡淡笑著,將她抱起,“哥哥給你買蜜餞吃。”

胭脂倒沒想到素來怯生的雲兒竟然跟他這麼親近,又見她咯咯笑著,也沒阻攔。

蘇洛心見連梟大過年還悶在家中,夜幕一落,便也拉著他出來,不許下人跟著。但是沒想到白梨竟然也邀了連梟賞年燈,如此一來,只好三人出遊,索然無味,目光四次遊移,看到那燈下一家三人,分外羨慕,可看的認真些,卻訝異發現那竟是連清和胭脂。

突然不見身旁有聲響,連梟偏轉頭看她,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是一眼看見了胭脂。淺淡笑意含羞,眼眸脈脈凝神,恰似春風,拂亂碧水。但那從未見過的眼神,卻是在看著一個男子,那男子,正是他的十三叔。

“連將軍,連將軍。”

聽見白梨喚他,才微僵著收回視線,自己的女人對著其他男子那般笑,心中不禁冷笑。無怪乎她不願讓自己碰了身子,倒是在想著其他後路。

白梨見他面色不悅,也往那邊看去,但因不認得連清,又只是見過胭脂兩三面,並未留意,也沒多心。

胭脂渾然不知連梟一行經過這裡,伸手替雲兒順好垂亂的劉海,說道,“夜已經深了,不敢勞煩十三公子,雲兒我們回家好麼?”

雲兒依舊是乖巧點頭,“嗯。”

連清卻不肯放開,盯著她那一開始就在閃躲的眼眸,“胭脂。”

胭脂真怕他說出什麼讓彼此難堪的話來,要將雲兒接回,連清著了魔般,忽然握住她的手,“子清如此傲氣,你若嫁他,必定會受許多氣。你若願意,我定會好好待你。”

胭脂一驚,想將手抽回,若讓人看到,傳了什麼謠言,連清和她都沒好果子吃。可連清人雖清瘦,力氣卻不小,兩人一拉一扯,雲兒見了,已驚的直哭,他這才將她放下,兩人轉而安慰她。

“雲兒不哭,我們回家去。”胭脂惱的連拜別也沒,直接背起雲兒走了。

見她離去,連清剛才激動的神色,突然淡漠,又緩緩轉視那人來人往的街道。同是連家子弟,一個錦衣玉食,一個寒衣素粥;一個榮寵萬分,一個不得正名。如今他所喜的丫鬟,也不想與他走近半步。

多年清靜的心境,卻被層層堆疊的妒意衝破。

只是他如此讓連梟誤會,胭脂卻無辜至極。這麼一想,萬分懊悔。又覺得自己竟有小人作為,心中登時負罪極重,恨不得回到片刻前。可嘆的是,世上哪有後悔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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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天又下起小雪來,胭脂正午用了飯,撐傘回了連家。

碧落邊吃著胭脂從家中帶來的年糕,溫熱清甜,帶著濃郁米香,連啃了三塊,才心滿意足的停了嘴,喝了滿滿一杯茶,鬆氣道,“果然還是家裡的東西好吃。”

胭脂笑道,“怎麼跟幾日沒吃飯似的,莫非是太過思家,三餐不香?”

碧落哼了一聲,烤著火看她收拾衣物,“你不曉得少爺這幾日的脾氣有多嚇人,臉都能刮出一堆冰沫子了。”

胭脂忍不住問道,“少爺罵你們了?”

“我們倒希望他罵罵,至少還知道他氣什麼。可慎人的是他只是沉著臉,服侍的人都心驚膽戰,生怕他壓不住那氣,一鼓作氣躁了,到時可慘了。”

胭脂默了片刻,“興許是有什麼不順意的事但又不能跟人說,少爺本就不是喜歡依靠旁人解決問題。”

“胭脂你如今回來,我倒不擔心了,少爺可不會對你發火。”

胭脂看了她一眼,連梟脾氣陰晴不定,又怎麼可能沒氣過她,只是她都將那氣嚥下,當作未曾發生。

夜,夜涼如冰,寒風刺骨。三日未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