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他三人奪酒吃。

三個男人只分得一個樽,索性棄置不用,將個酒罈子在三人手中輪換來喝。花和尚眼見得是個慈悲心腸的出家人,每次將酒罈子放在口中,聶清便使出無賴招數嚷嚷:“大師你喝多喝了一口……唉唉唉,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最後索性道:“花和尚你倒底是不是和尚?”這卻已經是從無比的尊敬到了同輩叫囂了,大和尚卻也不惱。

易數今日受得重傷,一個花和尚內息深不可測,一個聶清無賴憊懶,絲毫不肯相讓,若非之前喝下肚子去的那小半罈子酒,當真是沒喝幾口。偶爾和尚將酒罈子遞過來,他接著尚未到嘴邊,聶清已經嚷嚷開來,他索性將那酒罈子半傾,裝著手軟力乏,將足有一樽酒潑灑在聶清那雙多災多難的爪子上,聽得那人慘號一聲,還要故作關心的撲上前去,將前襟拉起假意拭酒,那人一雙爪子在自己手中,疼得身子禁不住一陣哆嗦。

對面坐著的英洛被聶清這又疼又怕的樣子逗得捧著肚子笑倒在地。

幾人笑鬧之間,今日的血腥之氣被沖淡了許多,便是之前跌暈過去的寒老怪何時醒來,他三個年輕人也未覺察。唯有花和尚,眼見得那罈子酒喝沒了,才道:“寒老怪,既是醒了來,便過來烤烤火罷?”

那人啞聲譏道:“和尚一身肥肉,卻還要在大夏天的烤火,真正白長了那一層厚膘!”

花和尚也不惱,拈鬚微笑:“老衲是憐你今日跌了個大跟頭,只怕過不得一時半刻那蘇仙仙便跟了過來,你還不躲?”

寒老怪臉色一變,掙扎著強撐起身便要離開,身後英洛道:“老前輩慢走,且聽晚輩一言!”

他停下腳步,身後少女追了上來,恭敬道:“前輩既是來自天目山,可認識一叫夏友的少年?”

將這狼狽少女打量一番,冷冷道:“你找他何事?”

英洛聽得這話中語氣,分明是認得夏友,不由慎重一拜,道:”夏友便是晚輩的未婚夫婿!”身後聶清一口口水嗆住,只抖著手指道:“你……你……你。……”你了半天,不明所以。他身邊坐著的易數,也是滿眼詫異,分明在想,這少女不是平狄將軍的妻主麼?怎得還有位夫婿?” 他為人狡詐多計,早已從這幾句話裡得出一個平狄將軍痴心錯負,紈絝少女紅杏出牆的三角故事,嘴角忍不住抽抽,感慨這少女的負心薄倖,喜新厭舊。

唯有花和尚不知其中情緣,微笑。

寒老怪將少女細細打量,眼中神色變幻,最後古怪看她一眼,不發一語轉頭走了。英洛在他身後急得跌腳,卻也懼他武功,不敢冒然追上去。

四人離開之後,地上還橫躺著八九個侍從,服色各異。先前花和尚升起的火堆餘煙梟梟,將熄未熄。這時樹叢裡忽然間飄過來一個黑色的影子,月亮轉出雲層才看得清,來人身材矮小玲瓏,五官秀美,但細看之下卻可見她頸上的橫紋深深,直是十八九歲少女的臉,七八十歲老太太的脖子,當真讓人迷惑她的年齡。

那人在四周探查一番,特別是將地上寒老怪的四侍看了一遍,最後喃喃道:“走了……又走了……”語聲嬌脆,正是少女的聲音,帶著點寂寥悽離,旋身撲進了夜幕下,眨眼不見。

敘 舊

是夜,四人在易寶閣內撿了一處居室,英洛睡在裡面,那三人橫七豎八在外面歇了。偌大的易寶閣,小侍們竟是被那寒老怪的手下四侍給點了穴道,他們一路走來竟碰見了十來個躺倒在樹叢花園之中的。花和尚欲出手相救,鬼見愁卻道:“如此沒有警惕性,就讓他們在外面睡個一晚上吧!”

想來花和尚也是個懶得出奇的人,笑呵呵收了手,一路逶迤而去,睡得個胡天胡地。

第二日爬起來,易寶閣的小侍都已醒來,盡皆一臉惶然慚悔,必是怕鬼見愁嚴加責罰。那知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