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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愁昨晚受傷,今日還要同聶清相商合作事宜,哪有空理會這些瑣事?倒叫這些人平白躲過一罰,俱把感激的目光投向這三人,一時裡瓜果點心茶水流水價的上來,比往日殷勤了百倍。
鬼見愁蒼白著一張臉,同聶清討價還價,二人盡顯口舌功夫。一位縱橫商場不敗,言來語去招招中的,一位街井巷陌之間橫行無忌,歪纏的功夫一流,又豈會落於下乘,英洛看得瞠目結舌,花和尚在旁只顧點心瓜果吃得唏哩嘩啦,哪管他二人如何應對。好不容易結成盟約,英洛才聽得明白,這二人商議的竟是販私鹽,利用漕糧北上之際將私鹽也運上北地,以獲盈利。
鬼見愁身邊早有一機靈小侍,早早的磨好了墨,起草了契約書立等著二人簽字畫押。鬼見愁接過一打眼,似是對那些條款爛熟於心,利落的提筆畫押,輪到聶清,他本是個二把刀,字是識得幾個,但看那契約書的意思,連起來總是七拐八彎的不免心裡沒底,小聲道:“副幫主,副幫主,過來幫我看看!”
英洛正同花和尚搶個果子搶得興起,急急擺手道:“我可不懂哪些!”早早推開去。她聽得二人商議販私鹽,已覺得這事不靠譜,想著推脫開去,哪知道聶清這人,粘上來山豈會扔得掉?走過去將那契約書徑自塞進英洛手中,也不管她手中腌臢,將那契約書也弄得有幾處溼透。
鬼見愁見這聶清對這少女沒來由的信任,身上傷痛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本著生意人捨命不捨財的原則,幫腔道:“既是聶幫主要求,副幫主就幫忙看看,也好早訂盟約!”
哪知這少女將手中果子一扔,看都沒看便將那文書撕了個稀爛。
鬼見愁當時一口淤血湧上來,差點氣得血不歸經,一把將桌上一套嫩荷涵露的茶具推下了地,熱茶與翠綠的葉子潑了一地,怒道:“副幫主這是看易某不起?便是要替聶幫主拿個主意,也不必如此羞辱易某罷?”
他這話卻是含著兩重意思,一重便是說英洛因私怨將契約書撕了,質問一聲,另一重意思更是挑撥這正副幫主的關係,無非是說這副幫主越俎代皰,竟替這幫主拿起了主意!
聶清是何等樣人?活到這把年紀,察顏觀色早又覺得通透,還未出聲,便見得英洛微微一笑,道:“敢問二公子,作生意憑的是什麼?”
鬼見愁被她這一問倒有些傻愣,答道:“憑的當然是信義,我易家的這塊牌子!”
聶清心道:姑奶奶,今日你這招不是成心的嗎?我看你怎麼收場?
英洛卻不慌不忙,再問道:“莫非我忘了國法?什麼時候大周的律法竟是鼓勵商家販運私鹽?”
房裡五個人,連同那起草契約的小侍,除了英洛與花和尚,這三人均是面色慘白。聶清心裡直打鼓,自己怎麼就犯了糊塗,這英小姐是什麼身份?她身後哪一個不在官場上混營生?
鬼見愁此時也想起這少女的身份來,一場生死與共,竟將他平日的謹小慎微給忘得一乾二淨,今日不是毀我易家麼?
唯有花和尚,他是方外之人,原不理這些俗事,心裡痛快了找人打打架,四方遊走,見著美食也全無顧忌,酒肉不拒,這會兒只是埋頭吃果子,咔咔聲響徹房間。
卻聽得那少女哈哈大笑道:“老聶,你這膽子也忒小點了吧?二公子這是怎麼說的,便是不看著小三兒的面,看著昨夜的一場生死與共,我也不能賣了你們吧?再說,這大周的天下姓李,跟我姓英的又有什麼干係?我自是想法賺我的小錢,過我的日子!不過就為著今日這份契約書,依小妹來說,竟是多餘!私鹽本在禁售一列,若再造出來這麼個契約書,哪一日被有心的人握在手中,可不是平空多出來的把柄麼?二公子既是有心與我漕幫聯盟,但依著口頭之約,信義二字,早早將此事定了,擊掌為盟!若是碰著那枉顧信義的小人,便是拿著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