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辦法!你不用擔心!”那人走的時候,曾看似隨意道:“二公子切記,家大業大,終究不是好事!還是小門小戶來得安生!”

易府此時,正在風光鼎盛之時,自然不堪來比小門小戶。易數腦中幾轉,總覺她這話,說是用來示警亦不為過。

目窮之處,便有亭臺樓宇,高聳入雲,想象中應是綿延不絕,雄踞這盛世長安。街上行人,不過螻蟻,尋常富貴人家屋宇,堪比泥瓦……

英洛迴轉家中,正見老管家英南在門口轉來轉去,見得她人,幾乎要熱淚披面了,口中一疊聲責怪:“小姐去了哪裡?竟是一夜未歸!你那兩位侍衛大人,四處尋找,幾乎要把長安城翻遍了!老爺與大公子,二姑爺都是一夜未睡,此刻正在大廳呢!”

他年歲竟是比英田亦大了十多歲,一夜未眠自然老態龍鍾,目澀身鈍,此時也顧不得主僕之嫌,一把將英洛拖在手中,邁步向著屋內而去。到得廳堂之上,將她交付英田手中,憤然道:“老奴將小姐交到老爺手上!小姐也不是兩三歲小兒,在外宿眠也不知道跟家裡報個信兒!還請老爺好好管教!老奴這身老骨頭,再也挨不住了,就先下去臥一會!”

英田自然忙不迭點頭。

說起來,英南還是英喬祖父身邊貼身小廝,年輕時候機敏靈變,被老祖派去照顧幼時英田,二人主僕幾十年,他看著英田長大成人,官至二品,子女出世,英洛便如自家小孫女一般,此番倒也算不得逾距。他自拖著老胳膊老腿下去安歇不提。

廳堂之內,英田與英喬,夏友,燕婉竟是一夜未眠,此際眼中俱是珠絲滿布,面色憔悴。英田將她的手拖定,難得一見的嚴肅神色,厲聲道:“洛洛一夜未歸,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英洛巡梭一番,但見英喬面色亦是很難看,她腦中不期然浮上女帝那句話:“令兄英喬書畫雙絕,可謂世家子弟之中的佼佼者”這話無端讓她心內生寒,只覺拼儘自已一身一體,也決不能讓兄長深陷皇宮,一世不得開顏。眼中不由浮上一股悲憫決絕之色。

英喬給她這樣一瞧,總覺得哪裡出了岔子,一時裡作聲不得,只觀她如何回答老父責問。

夏友與燕婉亦是緊緊盯著她看,她唯有硬著頭皮答道:“女兒不肖,昨晚在外面喝了點酒,不省人事,得故友留宿,便宿在了她家裡!”

英田尋根究底,道:“為父怎麼不知道你有故交舊友?莫不是從前那些狐朋狗友?”他說的,不過是蘇陌陽之流。

英洛強笑道:“父親說哪裡話?! 女兒如今早已學得乖順,不再做那起荒唐之事了。父親不知,前年女兒在揚州認識一位小姐,姓易,她家乃是聞名天下的商家。其實女兒那年陷落東突厥,回國途中便偶遇這位小姐,得她相助方還軍營。現今這位易小姐與其兄來長安做生意,昨日在街頭碰上,也是投契,便宿在了她家!這位易小姐崢哥哥與衡哥哥都見過的!”

英田抬眸向夏友看去,但見得他一夜未眠,頷下胡茬青密,稍顯落魄,目色沉沉,便如一潭漆黑的湖水,縱使其上映著月光,亦看不清內裡洶湧。

聞得英田發問,他不由點頭:“爹爹明鑑,這位易小姐,確與洛洛相識,且有幾分淵緣。當日與大哥洛洛一同從東突厥回了雁門,後來………我與洛洛也曾去過她家……”

一屋子的人,聞得此言,竟似大鬆了口氣似的。英田輕捋長鬚,將那擔憂之色去了一半,道:“洛洛以後要是晚回來,可一定要找人捎信回來給爹爹!”

其餘人皆附和點頭。英洛詫異道:“爹爹多操勞了,女兒又不是七歲小童,還怕走失?!”

英喬怒瞪她一眼,道:“爹爹,這丫頭需要您老好好管教一番!”

英洛從未見過他這般兇怒的表情,更是將眼神粘在他身上,來回巡梭。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