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和離,自己也覺得丟不開他,夏友更是割捨不下,無意中竟是將前段時日的笑顏給收了起來,唯有嗟嘆不已。

這日英洛與夏友用過晚飯,文英便前來道:“少將軍請夫人過去安歇!”

英洛覷著夏友面色,已見不豫,本欲留宿此地,但若今夜她留宿此時,駐軍之中,明日便不知如何議論周崢?唯有喏喏道:“衡……你且早點休息!”

卻見那人只是冷漠的點點頭,便低頭握著手中茶盞,房裡燭光將他背影拉得老長,無端添上幾分淒涼意。

她心下很是不忍,幾乎想要撲上去摟著他的腰,將那親暱的話兒說上幾遍,只盼二人能如同來之時那般親密無間。然文英小哥兒在旁側目,神情之間很是不耐,無論如何,這份疏離,一時之間彌補不及。她唯有去了。

英洛推門進去之時,周崢恰在桌前看著行軍圖沉思。二人同床共枕久矣,雖未發生過什麼,但彼此在一間房裡待著的熟稔程度倒與一般夫妻無二。見她進來,也只是笑笑,低頭繼續研究他的行軍圖。

英洛坐著無趣,便早早睡了。

這夜她朦朧之際,只覺屋內燈火撲滅,身旁似乎躺倒了一個人,拉過被子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她覺出了涼意,不禁嘟囔道:“早早的讓文英來叫我安歇,自己卻不睡!”

只覺摟著她的那人一僵,低聲道:“我沒叫文英去叫你!”聲音低黯,說不出的蕭索。

半夢半醒之間她的腦袋極鈍,不由隨口抱怨道:“衡哥哥很是不高興,唉……”說完在他懷中使勁蹭蹭,又抱怨道:“今日怎麼這麼不舒服,硬邦邦的!”

良久,就在她快要跌入撲天蓋地的黑暗之時,那人似乎極為艱澀道:“不如,你把夏軍醫也收進府中來吧?不知道做小……他願不願意?”

她的意識極為澀滯,隨口答道:“大概,是願意的吧?!”

不知道那人做何回答,她早已跌入恬夢中去了。

第二日起來,天光大亮,身旁已無人影。她要在清醒了一刻鐘以後,才猛然想起昨晚二人的對話來。起先只是覺得那是個夢,想了許久,還是不能確定是否真實。

門外的侍衛見她起來,早打水進來。她梳洗完畢,問道:“周將軍呢?”

侍衛是個老實孩子,道:“兩方在城下議和,周將軍在城外。”

深秋的甘州城外,下設高臺。臺下是大周與西突厥的大軍,分列兩旁,中間有一過道,可容兩列馬車並行。年輕的女子縱馬疾馳,身上是極為寬大的男子衣衫,頭髮只隨意的綁成馬尾,自由不羈。

高臺之上的達曼不禁眯了眯眼,對面坐著的李嵐已經是喜形於色,急急站了起來。李嵐下手的周崢只是怔怔瞧著這女子,唯有周崢下手的常露,側頭低聲道:“周將軍,這位女子是誰?好英姿啊!”

兩隊人馬在此重要時刻,俱都弓甲不卸,卻又不敢妄動,唯有目注那女子漸漸騎馬馳近高臺。

女子俐落下馬,蹬蹬蹬幾步爬上高臺,便向著周崢而來。

常露越發不解,小聲道:“周將軍,這位女子,似乎是向著將軍而來?”

只聽那黑著眼圈早已失魂落魄的俊偉將軍道:“那是本將軍的……妻主!”

達曼倒是未曾聽到這話,自女子上得高臺來,便是眼前一亮,幾乎要驚讚出口,忽的想起這面容似曾相識。……實在是英洛那日太過狼狽,無論如何不能同眼前這意態瀟灑,步伐猶如行雲流水般的女子聯想至一處。

李嵐笑微微迎上去,道:“英將軍……“她背後常露早已睜大了雙眼,猶不能置信,這位便是平狄將軍之妻主。如此纖弱飄逸的女子!

那女子似笑非笑, 裝模作樣抱拳道:“殿下少來了!這大日頭底下,將我夫君傳來,不知道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