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著麼?縱有天大的事情,有殿下在此作主,哪輪得了他置喙?”

達曼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了幾日前在自己王帳內那狼吞虎嚥毫無形象可言的女子,怎麼竟是她?!再細細打量一番,從身量到面貌,不得不在心內再次感嘆一番這幾日之間的天差地別。

卻見那女子來到周崢面前,道:“今日議和,雖是兩國之間的好事,但崢哥哥身子剛剛有點起色,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為好!”

面色有點蒼白現下已經神色正常的大周平狄將軍,在兩國幾十萬大軍之前,異國可汗與本國殿下側目之際,答了句大跌眾人眼眶的話,他道:“崢謹遵妻主之言!”

卻見那年輕的姿容不凡的女子小心翼翼攙起平狄將軍,將他攙下高臺,扶上自己的坐騎,自己再爬上去,將那高大的男子圈在自己懷中,驅使馬兒轉頭。

平狄將軍或者真是疲倦了,將身子微微靠在女子懷中,閉上了眸子,任由那女子帶著他,踩碎了一地的眼珠子,揚長而去。

李嵐站在高臺,唯有心下暗恨:這死丫頭,好會算計!

和談這種事,歷來由皇帝身邊重臣為之,最好是能揣度皇帝心意者為上,答應或者不答應敵國的條件,或者答應之後要承擔的後果,端看和談之人與皇帝的關係了。

英洛快馬趕來,便是為了讓周崢能避過此事!

周崢將身體靠在她身上,鼻端傳來熟悉的幽香。馬兒走的很慢,似乎是在欣賞秋日的風景。甘州城門大開,守門軍士見這兩位將軍相偕而來,自是不敢多言,唯在放行。

二人一馬在甘州城內轉了許久,到處是斷壁殘垣,損毀的家園,消失的亡魂,不知不覺間,那場慘烈的大火,血淋淋的廝殺近在眼前,生離死別不過眨眼,恩愛纏綿轉眼成空。

馬上閉著眼似乎要睡去的男子許久之後道:“我昨晚,說的是真的!如果夏軍醫願意作小,你們回去便可以成親!”

身後的女子睜大了眼睛,疑惑道:“難道我昨晚,不是作夢?”

男子苦笑道:“我但願自己是在做夢!洛洛,你我成親已大半年,卻空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你心中如何作想,我便是不知,也能猜測一二。當初……當初若不是我周家逼婚,你又如何會娶我?”

英洛心內一陣茫然,當初如何,現在又如何,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卻聽周崢繼續道:“如果不是我橫插一腳,如今你早已與夏公子成親!然而事到如今要我退出,已不可能!我既是在京師萬眾囑目之下與你成親,又在兩軍陣前親口承認你為妻主,豈有退出的道理?既然你二人有情有義,唯有夏軍醫作小一途,也算稍補我毀人姻緣之愧,只是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雖不能觀其面容,然英洛聽其語氣,卻是黯然之極,她唯有緊緊從後面環住了他的腰,誠心誠意道:“崢哥哥……”

此稱呼雖在眾人面前亦曾叫過,當著他的面,卻是第一次,只覺他的身體猛然緊繃,心內不知為何,很是酸澀,但後面的話卻是順溜了很多:“我初來之際,得你捨命相救,方才潛水離開了突厥,一路之上,同甘共苦,我如何能忘?你我二人姻緣,再別說你強逼之話,若不是我自己甘願,如何能成?我雖然放不下衡,但也放不下你!知你兵危城困,生死不知,我心急如焚,一路趕來……或者我不是個好女子,總是左右搖擺,要你們傷心,但是我……我是真的不能放下你們兩個,捨棄了哪一個,心裡都會難受!……”

深秋的甘州城,到處是焦黑的土地,早已坍塌的民居之地,曾經是某個繁華的街道之上,唯有一騎二人,馬上的人兒緊緊相擁……

重 建

盟約既已締結,李嵐自然寫奏摺將戰況上報。至於兩國之間如何互惠互利,其中條款,英洛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