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等不及拜堂了?”將軍與這位四姑爺的鴛盟,可真正是長安城內新近添的一樁風流韻事,她必竟是華徹手下,此時不免替自家主子抱憾。

“反了你!等將軍騰出手來,不撕爛你的嘴!還不快走!”冬蘿連連笑罵。

英洛進了正廳之時,但見屋內眾人神色不定,見她急步行來,由不得猜測到心喜若狂那一類情緒上去,眼神便帶了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她拿眼風一掃,便見著了堂前的青衫公子,背影與易柏恁像,但裝束全無新郎的一絲影子,心裡頓時湧上一絲疑問:難道他是大喜之日跑來悔婚的?

堂上英田與燕婉的神色皆不好看,英喬與三夫侍立一旁,那三人似笑非笑,許是心內早笑得翻滾,只是驕矜,不肯形於色。

英洛舉目往前,眼前觀禮眾人劈開一條通道來,手心冒汗,一步步往廳內而去……若是丟自己一個人的臉,那倒不打緊,但眼前出事,便是英府顏面掃地,世所難容。

她緊走幾步,恍惚覺得身側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緊跟隨,不免側頭睇了一眼,竟是許久未見的易數,見她看過來,略為古怪的一笑,她不由腳下發軟,心頭亂跳,連一個勉強的笑也不能回他,展眼便到了易柏身側。

“你……”

那人被這聲遲疑的呼喚引得轉過身來,綻出一抹淡笑來,月朗風清,道:“吉時已到!”

英洛長呼了一口氣,原來不是特意跑來給她難堪,退婚的?算了,無論他穿何種服色………不過就是行禮罷了,這種程式她已經嫻熟無比,心底一陣輕鬆,口中不由調笑:“大公子不著喜服,要不要我也脫了這件喜服,另穿件家常裙子來應應景?”

那人眸色立變,卻只是淡淡道:“不必!”英洛立時察出二人之間添了許多尷尬疏離,正欲描補些什麼,有司已經揚聲開場:“花好月圓喜慶天,鳳求凰兮結良緣,白頭偕老鴛鴦配,天長地久共嬋娟……”

又不是頭一回!英洛暗道。她行起這套禮節來,足見其精純嫻熟,倒是易柏,舉動若非旁邊有專人小聲提醒,怕是會將過往風度盡失。

禮畢便是廝見三夫,但見旁邊冬蘿斟了佳釀過來,用描金朱漆托盤託著,易柏不卑不亢上前見禮,道:“大哥請滿飲此杯!柏初來乍道,還請大哥多多看顧!”

周崢不過一笑,百般滋味在心頭,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應道:“往後都成了一家人,四弟毋須客氣!”趁著易柏換第二樽酒時,側耳對夏友與華徹道:“二弟三弟,你二人也該嚐嚐被人敬酒的滋味了!”

二人相視一笑,旁人瞧來倒無半點暢意。夏友倒還罷了,從來被英洛放在心間的,華徹當下唯有強笑道:“大哥可別取笑,我總算能喝到四弟這杯酒了!”一笑將易柏敬上的美酒倒入喉中,哪知在說話之際不防,嗆著了,不由連連大咳,直將一腔肺腑揉成了一團,烈酒灼心,說不出的焦竭難當,刺激的眼淚都差點流下來。

夏友一頭遞過帕子,一頭打趣道:“老三,今夜是老四的小登科,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這話無異於揭他傷疤,他的花燭之夜聽信青硯惑言,延耽至今未見兌付,總是一樁心事難了,這時綻出的笑容未免有些勉強。

依禮既成,英田與燕婉便招呼族中親友入席,將軍府內廳堂極為敞亮,早有僕人在大廳與偏廳之內安排了席位,得僕人引領,一一落座。

英洛卻是與四位夫婿歡聚一桌,左側是周崢,右側卻是易柏。不一時別桌便觥籌交錯,唯這一桌仍是寒喧客氣之極。英洛聽得四人言來語去,不是嗅不到隱藏在和樂之下的火藥味,只是尚未想到救火的良策,止步不前。幸得今日算是家宴,並無尋常官場那起厭人耳目的傢伙,族中叔伯嬸孃見得四位俊傑兒郎,由不得嘖嘖稱奇,更有一位四十餘歲的嬸孃熱忱上前,邊笑邊道:“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