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大夫早已在戰船之上替那些打仗的兄弟診治,若說到疑難雜症,偏偏不擅應對,否則,也不會專掠了衛老爺子前來。

萬般無奈之下,王重只得滿面愧意去請了衛老爺子前來,說盡了好話,陪盡了小心,衛施被恭恭敬敬請進了華秋堂,抬眼見得南宮南居然在此,不免詫異了一回,南宮南已搶上前去大禮參拜:“南不知衛伯父在此,沒有親去請安,還請伯父寬恕!”

衛施淡然一笑,親將他扶起來,道:“老夫四處雲遊,來到王寨主這洞天府地,只覺風景綺麗,不免多住些時日,不想竟與賢侄遇上了,來來來,看病要緊,敘舊還有日子呢!”

冬蘿與薛嘉見眼前這仙癯之人便是隱世神醫衛施,皆難掩激動之色,王重看在眼裡,只以為這些人與易數皆有淵源,一時激動也是有的,倒未再多想,加之近日官兵時有突襲,他確有事忙,匆匆告了罪便離開了。

這裡一眾人等皆擁著衛老爺子進了易數居處。

疑似故人來(五)

英洛一覺睡醒,睜眼瞧時,只見面前密麻麻立著好幾個腦袋,細一分辨,住在這院裡的人除了瑤瑤與易數,別人倒好來得全乎,不但全乎,且多出來一位道骨仙風的長者,慈眉善目,正細細瞧著她。

長者身旁立著的冬蘿與薛嘉皆是一臉喜意,連程元也高興的狠了,虎目炯炯,幾乎要泛出光來,她疑惑道:“誰要成親了嗎?”

眾人面上一呆,倒是一旁南宮南開口:“妹妹怎麼這麼說?”

她眼一瞪,怒道:“誰是你妹妹?看大家這笑模樣,倒像是誰要娶媳婦或者是嫁妻主一般,馬上要去吃喜酒的樣子。”

南宮南苦笑,對著面前長者作揖道:“伯父見諒,我這位妹妹向來胡說八道慣了,近來生病又燒壞了腦子,還請衛伯父千萬別同她一般見識!”

英洛只覺眼前一線曙光,竟也不再去計較南宮南亂認姻親關係,也不去追究那聲“妹妹”究竟從何而來,只爬起身來,本擬下床跪拜——拋開看病一節不講,衛老爺子是夏友的恩師,二人成親之時老爺子行蹤難定,雖然目下不能將自己身份到處張揚,但大禮參拜定然是不能少的——可惜床周圍眼巴巴圍了一圈人,堵住了她下床的可能,她也不急不慌,將衣衫稍稍整理一番,幸得休息之時本就是合衣而臥,收拾整齊之後,在床褥間恭恭敬敬三叩首,朗聲道:“晚輩先謝過前輩再造之恩!”暗指娶了夏友一節,可惜衛老爺子一生見慣了患者或家眷的感激之情,納首便拜的人不在少數,是以並不覺得詫異,倒是欣然受了大禮,拉了她的手腕來把脈,一摸之下,神色立時凝重下來。周圍一干人等眼巴巴盯著他看,只覺他面色越來越不好,良久之後放開了她的手,似有悲憫之意,道:“丫頭,你可是中了奇毒?”

他觀這女子面上膚色與手腕皓膚極為不同,一望而知是易容之術,見她眼眸雖狹細,但內中目光清泠平靜,似看透了生死,反倒生出磊落之意來,不由極為納罕。倚蘿之毒雖也不常見,但過去他總也診過兩三個,且皆是錚錚鐵漢,那些男兒尚不能做到她這般灑脫淡然,怎不叫人生納罕之間來。

誰知那女子也只是淡然點頭:“前輩高見,晚輩確是中了奇毒。”

“不知你可知道自己種了何毒?”

“晚輩中的乃是倚羅。”她瞭然一笑,平凡無奇的面目之上竟添了些許光彩。

衛施暗歎一聲,拈鬚沉吟:“想來你的身體狀況自己也知道吧?”見那女子微微點頭,他目中已有了不忍之色:“這毒,老夫也並無十分把握能解。”卻見她細眼之中已泛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