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樸素,但是那一襲簡簡

單單的白羅長裙穿在她身上,卻偏偏輕淡如雲,飄逸如仙,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嫣然風致。

我的心裡微微一凜。

這位被北燕王抱病召見的特殊人物,竟是長年隱居,不問政治,卻在北燕人心目中獨具超然地位

的璇璣才女君未言!

璇璣才女以才學智慧聞名於世,在玄機星相之學上的聲名更是一時無兩。她雖然鮮少出言論及世

俗事務,卻是言不輕發,一發必中,只要一旦開口,說出來的話便是有分量得很。

我雖然並不深知她對北燕王的影響力究竟如何,但只看北燕王單單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召見於她,

便不難想見,他們在殿中的一番長談,所談的想來不會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閒散瑣事。

君未言看到殿外等候的一干眾人,神色絲毫未動,清如冰雪的玉容平靜無波,沉靜淡然的目光在

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在我身上轉了一轉,唇邊綻出一絲輕淡的笑容,卻什麼話也沒說,便向

拓拔弘兄弟三人行禮告退,轉身離開。

看拓拔弘三人的神情態度,顯然也都對君未言入宮的緣由頗為關注。拓拔弘與拓拔明沉得住氣,

還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拓拔圭年輕氣盛,未免冒失,差點兒便忍不住張口發問,一句話已經到

了嘴邊,最後還是忍了回去。

也不知北燕王是病體沉重,難以支撐,還是被剛剛與君未言的一番長談耗盡了精神,君未言離開

後,他並未按照原先的旨意提我入殿親審,而是隻召了拓拔弘兄弟三人入內覲見。宮殿深深,重

門疊戶,也聽不到裡面的人都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三人停留未久,便從殿中連袂而出,拓拔弘面

無表情,拓拔明微帶笑意,拓拔圭的臉上卻有幾分隱隱的不滿之色。

下了石階,拓拔弘走到眾人面前,對雷鳴和易天道:

“大王有旨,將江逸暫時收押在宮內的天牢嚴加看管,以俟審問。你們京城禁軍責任未了,還要

會同驍騎營和城衛,繼續搜尋蕭皇子的下落,不得鬆懈。你們兩個這就把他送到天牢去吧。”

“什麼?”雷鳴一怔,衝口道,“可是江統領受傷中毒,生死難料,直到現在還昏迷未醒呢!”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拓拔弘瞟了拓拔明一眼,淡淡地道,“大王要著落在他的身上問出蕭

冉的下落,自然心急讓他醒來,又怎會不派人給他醫治?二皇子既然覺得宮裡太醫的手段比外面

的醫生高明得多,想必有把握治得好他,你只管放心就是。”

拓拔明對拓拔弘話中的鋒芒聽若不聞,只是意態安然地笑了笑,帶著兩名隨身侍衛走了。

拓拔弘也沒再說什麼,與拓拔圭一先一後地各自離開。舉步之前,拓拔弘走到我身邊,趁著自己

的身體遮住了眾人的視線,迅速地與我交換了一個眼色。

接收到拓拔弘目光中傳遞的訊息,我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接著便安靜地合上了眼,繼續扮好自己

這昏迷的角色。

心裡知道,要釣的魚應是已上鉤了。

第八章

一切的發展恰如所料。

其實我和拓拔弘設下的圈套並不複雜,甚至都說不上是什麼圈套,只是給了拓拔明一個機會而已

事情顯而易見。一旦我被禁軍找到的訊息傳出,最緊張不安的人不會是別人,一定是害人不成反

失誘餌的拓拔明。雖然我被找到時昏迷不醒,暫時還不會說出他與蕭代勾結的陰謀,但為了避免

真相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