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在若水泛黃的裙子上,及膝的長髮披散著,說不出來的美,宛若一位多愁善感的江南女子,波瀾不驚,安靜若水。

待睜開眼,已經是下午了,若水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禁有些臉紅。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吶。’葉一楚不在,若水喃喃自語著,和王媽打了招呼,道了謝,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下午的行人並不多,柳絮依然紛紛揚揚地飛著,已經快接近黃昏了,若水轉身走進了一家咖啡廳。

淡雅的裝修,似曾相識,噢,對,他們就是在這裡相遇的。

點好了咖啡,不覺吟起一首詩來: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

夏與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一個女子對愛情的堅貞不渝,難道,她就這麼堅信於愛情?不由,回想起自己初中時剛剛見這首詩的模樣,有些好笑。

那時的自己,真的很美好,沒有歐少軒,沒有愛情,只有默默的努力。記得當時,自己捧著這首詩,輕吟幾遍,便深記於心,帶著自己對愛情的憧憬,未來的嚮往,懵懵懂懂地走著。

但現在,只覺得傻吧?時間在逝人在變,即便是在刻骨銘心的愛情,也經不住時間的磨礪,不然,怎麼會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與“不見去年人,淚溼青衫袖”一說?物是,人已非。

不知不覺,咖啡已涼,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嘲諷,有辛酸,服務生悄悄地望著這個奇怪的女子,吧檯的咖啡師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若水將咖啡一飲而盡,一點也不感覺到苦呢。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小姐,若是感情註定長久至白頭,即便被時間分開的再久,也不能阻擋他們堅貞的愛情,’

咖啡師像是看透了若水的心。

聞聲,若水的手從金屬門把上滑落下來玻璃門上映出若水蒼白的臉。

我是世界的唯一

咖啡師正在用紙巾擦拭一隻精緻的杯子,金色的碎髮擋住了半邊臉。

‘呵,小姐,若是分開,便是註定,何必傷心?’

……

若水勾起一抹淒涼的笑,輕搖頭,人走。

回到家,才想起手機來,小筱估計急壞了吧?

開啟日記本寫下日期……

我感謝他,歐少軒,他讓我懂得,等應該等的人。感謝他,為我三年的等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終於,我可以不那麼累了……不用等待的那麼辛苦了,歐少軒,真的感謝你,但為什麼,心空了……

在過往的時間裡,誰是誰的誰,誰又成了誰的誰?

也許,這就是時間的可怖,這就是命運的滋味。

開啟mp3,讓音樂縈繞耳畔,忘記塵世的嘈雜。

次日凌晨4點……

睜開眼,拉開窗簾,望著窗外的朦朧,思潮起伏。

從窗子上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空無一人,清冷的月光三峽,路燈孤零零地站著,不知在執著的給誰撐亮,白色的柳絮依然紛飛著,不分方向的亂飛,不分晝夜的亂飛,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去哪裡,為了什麼而去。

‘吶,柳絮,你們要去找自己愛的人了麼?’若水像是在跟誰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垂眸,發現一小團柳絮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不肯走。

‘你呢,柳絮,你不去尋愛了嗎?還是在等誰?千萬別等待,知道嗎?’若水自顧自的說著。

那柳絮好像聽懂了一樣,迎著一陣剛起來的風,向遙遠的地方飛去,和他的同伴一起。

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聽著時間掠過的聲音,感受著不一樣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