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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已然亂了陣腳,明珠是他最大的依靠,若因為她疏忽了什麼連累明珠,不啻是自掘墳墓,此刻燕竹這般說,也不管事實如何,一股子心火冒出來,將座上迎手拍得巨響,含恨道:“果然不是個好東西,我便是不成了,也容不得她在宮裡作威作福!”

414月滿則虧(還有更新

見主子激怒,燕竹從旁勸:“眼下風聲正緊,娘娘是不是低調行事,且看大人們在外頭如何佈置?”

惠妃緩緩搖頭,眉宇間凝聚怒意:“這不是能傳說的事,既然已經是等皇上回鑾升朝就要有動作,他們已經來不及防,能做的是之後見招拆招看如何能搬回局面,我在宮裡做什麼,對他們沒有影響。”

“娘娘的意思?”

“平貴人這種東西,最愛落井下石,若等明珠受挫,她必然在宮內另有一番說辭,難道我這把年資,還讓她一個小貴人來奚落?”惠妃恨意綿長,緊緊抓著迎手道,“赫舍裡一族那麼久不來管她,如今突然進宮,必然是知道她在宮內的動靜,又知宮外的形勢,不論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我在宮內的尊貴,容不得他們來踐踏。我若失了尊貴,大阿哥也就要叫人看不起了。”

燕竹聽得有理,陰瑟瑟地問:“娘娘打算怎麼做,吩咐奴婢便是了。”

惠妃眼珠子幽幽轉著,腦中生出一計,冷聲道:“現下雖然捉她對太皇太后不敬,是最好打壓的法子,可牽涉太皇太后唯恐惹皇上之怒,事情鬧大了反而不好。而他們家管著內侍衛,難免有些許往來,昔日覺禪貴人遭詬病之事,你可知道?”

燕竹也是經年在宮內的人,只是從前不在妃嬪之間當差,宮內瑣事秘聞知道得不少,那位覺禪貴人曾惹下私通的禍端,此刻聽主子這樣講,心中便會意,連連點頭道:“娘娘放心,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眼下太后娘娘、皇貴妃娘娘都不主事,這上頭,還不是您說了算?”

惠妃長長舒口氣:“便是我不如意,也輪不到她在宮裡興風作浪。”

主僕倆定下計策,就在皇帝迴鑾前一日,宜妃帶著章答應被請來長春宮,佟嬪、端嬪和僖嬪幾位都在側,好端端的,竟說平貴人與侍衛有染,這事兒鬧得可大可小,惠妃淡定地坐在上首,嘆息說:“皇貴妃娘娘已說了話,讓我一手裁定,這事兒不宜鬧得太大,請姐妹們來只是做個旁證,莫要叫人以為我玩弄權術欺負平貴人。”

“呸!”被摁在地上跪著的平貴人幾乎瘋了,她只是聽說家裡有人傳話來,要她去御花園裡拿私下遞送的物件,因事情要緊,不可有宮女太監代替,這樣的事之前也有過,一時沒了防備,等她在御花園被“當場拿住”,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一路扭送來長春宮,等她要為自己辯解,這裡什麼都準備好了。

“我看你能有什麼好結果,你們家就要倒臺了,你還能驕傲到幾時?皇上不在太子不在,你們就敢欺負我,我會好好留著這口氣,等著看你哭。”平貴人尖叫著,若非被兩個粗壯的宮女壓制,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爛惠妃的臉。

一旁僖嬪哼笑:“宮裡如今是越來越沒規矩,做錯了事的還這樣囂張,一屋子娘娘坐著,輪得到她一個貴人大放厥詞。”她伸出纖長的護甲朝身旁宮女指一指,“惠妃娘娘好脾氣,我可容不得,教教平貴人規矩。”

跟著僖嬪的宮女,臉上刻板得跟石雕似的,主子要她做什麼,只管照著去做,眾目睽睽下走到平貴人跟前,揚手正反兩下,噼啪聲響,平貴人重重吃了兩巴掌,白皙的面頰上浮起五指印,看得人觸目驚心。

宮裡頭連宮女都不興打臉,何況是有名分的妃嬪,僖嬪這樣做,不過是平日不得意積怨太久,趁機出口惡氣,換做旁人她未必敢落井下石,可平貴人進宮以來鬧出這些是是非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註定了沒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