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多半要丟個大丑,再次看向吉良義時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長尾景虎怎麼也料不到他會用上這一手,轉臉看向吉良家臣團,除了對巨大的聲浪有些驚奇之外,臉上只有興奮的表情,而且每個人都差不多的樣子,讓他十分困惑:“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為什麼他們一點也不驚訝?”

本莊實乃同樣很疑惑,他沒有長尾景虎的身份限制,就厚顏湊到山本時幸的身旁詢問幾句,作為吉良家的譜代筆頭家老,山本時幸的表態某種意義上就是吉良義時的意志體現。

“美作守殿不必驚訝!我主每每言行總是出人意表,我等早已習慣了。”

“就這麼簡單?”本莊實乃依然不信。

“對!就是這麼簡單!”山本時幸的笑容無懈可擊,語氣、動作都十分自然,不待本莊實乃繼續追問就示意道:“趕緊看前面吧!”

“……諸君皆言可殺,那麼吾就再此判決!首惡石田安芸守等十三人火刑,另有主要從惡三十五人斬首,其餘從犯全部吊死!立即執行!”

負責行刑的越後武士押著石田安芸守慢慢登上臺階,走到最顯眼的木樁上,人們這才恍然大悟,這個大木頭樁子是用來執行火刑的火刑架,看著武士們用粗嬰兒拳頭粗的麻繩纏在石田安芸守的身上,十萬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你們不能殺了我!我一向宗不會放過,嗚嗚……”

執行的武士嫌他囉嗦,抽出一塊破布塞進他的嘴裡,幾個武士三下五除二把他捆的嚴嚴實實,然後走下臺階將事先準備好的柴草,硝石、油脂、硫磺等引火物點燃,熊熊的大火迅速躥起,不過片刻就把半個火刑架的燃起。

高高的火苗一點點躥上火刑架上的罪犯,看著他們漸漸的被大火吞噬,哀號著。怒罵著。求饒著。最終一一化為灰燼,在這一刻沒有人感覺恐懼,沒有人覺得噁心,當人們的生存權、追求幸福的權利被人侵犯的時候,他們可以作出任何殘忍的事,哪怕是絞刑架排出幾百個條人命也在所不惜。

虎哉宗乙站在直江津町妙覺寺內的樹蔭下,眺望遠處的的熊熊烈火與十幾萬人鼎沸的歡呼聲,嗟嘆一聲隨即誦讀起《地藏菩薩本願經》:“……爾時佛告地藏菩薩: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惡習結業善習結果,為善為惡逐境而生,輪轉五道暫無休息,動經塵劫迷惑障難,如魚遊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復遭網……”

吉良義時事先派人知會直江津附近的寺院,他們可以選擇根據自己的意願是否出席這次公審大會,五智國分寺欣然前往,因為他們在一向一揆中也受到不小的衝擊,一股三四百人的一揆軍衝到寺院周圍燒殺一通。還險些攻破寺院,最後還是越後軍團前來拯救。

越後善光寺的慄田寬安也表示欣然前往。自己分家慄田鶴壽因為叛逆而被殺,領地被吉良義時罰沒之後,整個善光寺的大權也被他收歸手裡,如今在信濃留守的善光寺是他弟弟,慄田寬明負責鎮守信濃善光寺的本拠,這次的越後一揆並沒能摸進直江津町內,但是他還是決定藉此機會在越後的幾位大人物面前增加點印象分。

望著熊熊燃燒的火柱吞噬十幾條生命,站在最前方目睹這一切的吉良義時久久不語。

“在烈火中一切都將結束!”

傍晚,落日的餘韻逐漸散去,直江津町內喧鬧的街道逐漸恢復寧靜,上午的那場大處刑刺激的人們格外興奮,接著又忙碌一整天到晚間行人變的非常稀少,大概是亢奮過度都回家補覺去了。

在街角的某家酒屋內,先前出現的兩個逗比坐在酒屋裡邊吃邊聊,兩人吵吵鬧鬧的一時半會停不下來,想圖個安靜的酒客請來店主勸說兩次仍不見效果,只得氣哼哼的起身離開。

待那店主苦著臉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悄悄合上店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