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病房。方暮遠讓助理留下照看夏疏桐,攬著夏雲竹去利比文病房。醫生很高興地告訴他們病人已基本脫離了危險,不出意外明天早晨該會醒來。

利比文趴在病床上,臉上有些瘀傷,背部的傷口已經包紮好,病房裡的儀器滴滴響著。夏雲竹在他病床旁靜靜坐下。

方暮遠見她那個樣子像是想守著他,勸道:“雲竹,你剛抽過血,該去休息,這裡我會派人照顧。”

夏雲竹微微搖頭,小聲道:“我不想他醒來看見不認識的人。”

方暮遠無奈道:“醫生剛才不是說了他至少要明天早晨才會醒。”見她根本沒聽進去的樣子,沉默片刻,柔聲道:“我擔心桐兒晚上醒過來看不見媽媽。”

夏雲竹一震,看一眼病床上的利比文,垂眼小聲道:“你說得對。”

晚上,夏雲竹抱著夏疏桐昏昏沉沉地入睡。失血後,腦部供血不足,有點渾渾噩噩,她無法思考。她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並不是而且並不想那麼能幹,出事後她甚至無法顧及其他幾個孩子。她只想抱著桐兒,告訴他,寶貝別害怕,媽媽在你身邊,媽媽會保護你。好在方暮遠把那幾個孩子照顧得很好,把她也照顧得很好。

夏疏桐早晨醒來,發現自己在媽媽懷裡,生平第一次是他醒著而媽媽睡著了。他在媽媽懷裡拱了拱,貼著媽媽柔軟的身體。夏雲竹睜開眼,看著像小蝦米一樣的兒子笑了笑,輕輕喚了聲:“桐兒。。。”

“媽媽。。。”夏疏桐抱著她的脖子,滿臉的委屈。

夏雲竹看見他眼中的後怕,輕輕拍著他的小身體:“桐兒害怕是嗎?沒關係,媽媽也害怕。如果害怕的話就說出來,大聲哭,這樣害怕就會走掉了。媽媽昨天也是這樣,哭完了以後就不害怕了。”

夏疏桐抽抽嗒嗒哭起來,邊哭邊奶聲奶氣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越哭聲音越大,終於說完了也哭完了。夏雲竹笑道:“是不是好多了?”

夏疏桐噘著嘴點點頭。夏雲竹笑:“如果桐兒還害怕的話,呆會兒見到爸爸也這麼抱著爸爸哭,這樣又會好多了。”

夏疏桐嗯地點點頭,看看媽媽小聲問:“媽媽,小魚兒叔叔呢?”

“他在另一個房間,他還沒醒,等他醒了媽媽再帶桐兒去看他好不好?”

夏疏桐答應一聲,小聲道:“媽媽,我以後一定聽話,我乖。”說著又抽抽嗒嗒地哭起來。

夏雲竹笑著揉揉他的頭髮:“昨天的事不能怪桐兒。”

夏疏桐嘮嘮叨叨地和媽媽說著話,方暮遠走進病房,笑道:“桐兒醒了!”

“爸爸!”夏疏桐爬起來,跳到方暮遠身上,不一會兒又嗚嗚地哭起來。方暮遠抱著這個軟軟的身體,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有多愛這個孩子。

利比文還沒醒,不過醫生告訴夏雲竹他一切生命跡象穩定,已脫離了危險。夏雲竹坐在他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臉上的瘀傷絲毫不減他的英俊和他那特有的魅力,只是他以前睡著時從來都是很恬靜甚至帶著孩子氣的微笑的,現在卻鎖著眉頭。夏雲竹伸手輕撫著他的額頭,看著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忽然,利比文呻吟一聲,低低喚了聲“小豬”,手在空中無意識地找尋。夏雲竹忙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在這兒。”

利比文反握住她的手,手上無力。他緩緩睜開眼,看見眼前的人輕輕舒口氣:“你在這裡。”

“是,我在。。。”

“桐兒。。。”

“桐兒沒事,一點傷都沒有。”

利比文呻吟一聲,長舒一口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疼。。。”

“你放開我,我按鈴叫護士。”

“不要。。。”他小聲撒嬌:“你親親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