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點點著。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我收的是假貨,你收的全都是真的?”範洋惱火地說著,“我呢,頂多是遇人不淑,算是遭騙,錯不在我;可你就不同了,你根本是公器私用,你拿鋪子裡的錢買自個兒喜歡的玉寶,而買進手裡的,還不見得是真貨呢。”

“二姐,你千萬別拿我同你比,我的眼光可比你利得很,心裡的盤算也打得比你精。”範濤輕哼一聲。

“是嗎?”

“可不是?”

兩人眯起眼互瞪,突地聽聞身旁有人呼喝叫好,四隻漂亮的噴焰眼眸一掃,隨即教喧譁聲消失。

“反正,你既然拿出我的軸子,那我就拿出你的玉寶,咱們算是扯平了。”為免再教人笑話,範洋索性撂下話便閃人。

“二姐……”瞪著她的背影,範濤咬牙忍遏上前追她的衝動。

好過分,她身為麼女就該教二姐欺著不成?

怎能拿那些破爛字書軸子同她的玉寶比?她的這些東西可都是上等貨呢,每一件都是出自名師之手。

要她拿出來叫賣,她哪肯?

明明已經藏在房間衣櫃裡的,怎麼還是教二姐給翻了出來呢?

不對,她就連清理倉房的事都不敢讓二姐知曉,二姐又是怎麼知道她把攤子擺在這湖畔邊的?

斷然不是大姐做的……她斂眉思忖著,卻又驀地惱起,現下想是誰告的狀又有什麼用,重要的是得趕緊將這幾個匣子藏起來,待會兒再私帶回府。

“這些東西怎麼賣?”

範濤正蹲下身子,準備找空位將匣子塞進去,突聞上頭傳來聲響,她隨即站起身招呼來人:“爺兒怎麼開價便怎麼賣。”

“哦?”身形頎長的男子,一身錦衣華服,手上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煽著,一雙漂亮的眸子直瞅向她身後的架子,睇著正忙著在掛軸子的廉碩。

“倘若我說,我要全部的軸子呢?”

間言,範濤雙眼一亮,堆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爺兒,只消開口,只要價錢合理,保證教爺兒買得開心。”

全部呢……天,說不準今兒個能比她預期的還要早收工。

呵呵,這人長得好看,就連心也是好的,出手這般大方;瞧他一身錦衣美服,頭戴玉冠,束起的長髮垂在身後,這神情、模樣,說有多賞心悅目就有多賞心悅目。

幸好、幸好,他來得遲,二姐走得快,要不兩人碰在一塊兒,他八成隨即教二姐給押解回去。

“那些軸子一共是幾卷?”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著,雙眼卻已經轉到攤子上的木匣子,邪魅的大眼微眯,盯著木匣上頭小小的夔龍團環紋。

“爺兒,你等會兒,我立即差人點清。”

這下子,非將二姐最喜愛的軸子全盤出清,至於她的玉寶……回去再同二姐說沒人出價,那不就得了?

心裡盤算得正樂著,她忙催促廉碩將所有的軸子都點算清楚,再回頭,卻瞧見這客人細長的手指正撫著她最心愛的木匣,她的心頭不由得一緊,故作鎮靜的抱下木匣。

“爺兒,再等一會兒,馬上好。”她堆起無害的笑臉,偷偷地將幾個匣子一併納入懷中,豈料……

“匣子裡頭的玉也是要真的嗎?”

好聽的聲音響起,清爽得仿若炎炎夏日吹來的一陣涼風,配著他那張好看過頭的臉,直覺得聲音與皮相不搭極了。

然,在這當頭,她哪有心思管他搭還是不搭;他竟把主意打到她的寶貝上頭,要她如何再擠出好看的臉色?

她微微扭曲了清秀的粉顏,方要開口說不賣,卻驀地想起,她好似沒說過木匣裡頭裝的是玉石,匣子也沒開啟,他怎會知曉裡頭裝的是什麼?

仿若看穿了她的疑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