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腳起床,為了不吵醒他就去了外面的洗浴室梳洗。然後去廚房做早餐。

家務都很奇怪我今天為什麼要親自下廚,以前家裡只有我的時候,我就常常會去廚房學做飯,理由是等姐姐回來要做給她吃,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乘風哥哥做飯太難吃了。

我邊做邊想,現在的段乘風,做飯不能說好吃也不算太難吃,現在的姐姐,倒是不需要我做飯給她吃吧。等我做好兩份早餐端上去的時候,盛辭還睡著。我低聲叫醒他,他睡眼惺忪喊了聲“姐”,然後有氣無力開始穿衣起床。

也不知他是哄我還是真的,大口大口吃早餐還一個勁兒說好吃,我在旁邊給他遞牛奶一面讓他慢點吃,等他吃飽,我捏著他臉研究了一下,淤青也散去了大半,但還是說:“我們得去醫院看看。”

盛辭就在那蹦:“你看你看,我都不疼!”我被他逗笑了,讓他穿好衣服我們出門。其實我是掐著時間的,這時候姐姐早走了,我父親一般不住這邊,他常住後面花園裡的一層房,大概是覺得養生,所以我就正大光明帶他出去。

家務年紀大點的就會直接無視,小點的就湊在那笑。我完全穩住表情,淡淡地用不大不小地聲音說了句:“我弟弟。”

鑑於盛辭打死不去醫院硬說他沒事兒,又剛好在週末,我只好把他送回N。L,他和上一次坐我車一樣帶著傷但是話異常多,什麼都講,我在一旁笑著。早上陽光很好,那時我覺得就這樣似乎也挺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何必上心。

車開到N。L外面的時候前面意外停了兩輛豪華超跑,我心裡一咯噔,盛辭還下車湊上去看,有一輛我不認識,但有一輛,是段乘風的。我一把拉住盛辭,說:“可能出事了,你在這等我我先下去看看好嗎?”

他只偏著頭看著那扇進地下室半開的木門,然後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想他應該不會同意,以他的性格肯定會衝進去,但他忽然走到一旁坐在臺階上,看著遠方。那個眼神刺疼了我,空洞裡帶著一絲絕望。我想他是真的怕我生氣吧,所以才這麼聽我話。

我笑笑,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他後腦勺摁在我肚子上,再說了一次:“沒事的,你放心。”

我下樓梯的時候就聽見越來越響的吵鬧了,下去之後看見有十幾個陌生男子拿著鐵棍一面砸縫紉機、模特架和布料架,一面打人。簡瀕抱著一直哭的劉淮淮站在角落。這邊只有兩個看熱鬧的男人,段乘風和成雨豪。

我還第一次看見陳晨沒戴眼鏡,齜牙咧嘴和他平時的斯文形象一點不符,第一次看見小胖胖那麼勇敢,拿著架子亂晃,劉維維還是那麼漢子,一直往前衝,盛該不停拉回她,也第一次知道盛該和沈樹那麼會打架,果然是這裡最壞的兩個男生。

這時劉淮淮看見我,哭腔軟軟地讓我鼻子一酸,她喊:“舒姐姐,你讓他們走好嗎?”

段乘風終於看見我,我也抬頭看著他,他嘆口氣微微有些責備低聲自言自語般說了句:“你怎麼來了。”然後走過來擋在我面前摟住我,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不讓我看……就像我,護著盛辭那樣。

“別打了。”我低聲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他們就這點東西,你都砸了,他們怎麼活?”

他低頭到我耳邊,聲音有些冷漠:“我會給錢的,我只要戒指,怎麼說都不聽。”

我吸吸鼻子:“那就不要了行嗎?”

他的聲音冷漠又堅定:“不行。”

我輕輕推開他,看向簡瀕,她面無表情看著我,真是的,這姑娘明明哭一哭鬧一鬧成雨豪就肯定會收手啊,她寧願毀了N。L都不妥協,盛該是怎樣的男人啊,給了她這樣的驕傲。

我回過頭忽然對面無表情的段乘風甜甜的地笑了一下。

他緊了緊眉,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