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打起珠簾。”

珠簾捲起,露出甄行秋俊秀無比卻也蒼白如紙的容貌。閆付起身,略帶興奮的道:“公子真了不起,恩威並施,將那老貨玩弄股掌之上。”

甄行秋好笑道:“又不是什麼人物,我幹嘛玩兒他?那豈非抬舉了他?”他又道,“江賢弟,你覺得呢?”

江鼎沉吟道:“別的不說,我只覺得你連他多大歲數,幾個兒子女兒都知道,很厲害。”

甄行秋笑道:“你看,到底是賢弟見識不同。功夫下的就在這裡。說幾句狠話唬人容易,回頭他一想明白了,反而不怕了。只有拿到那些真真實實的材料,讓他越想越怕,才有可為。戲臺上說臺上一刻鐘,臺下十年功,其他事情也是如此。若要人心存忌憚,要有真材實料。”

說罷,他道:“閆先生先回去吧,今日到此結束了。”

閆付一呆,道:“這就走了?公子旗開得勝,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將其他幾個莊頭一一拿下,然後再打疊精神,集中對付那硬骨頭皮易龍呢?”

甄公子道:“放他回去,傳一下剛剛的神蹟也好。這是江賢弟好不容易做出來的,總不能人人來時都演全套吧。一來太麻煩,二來也流俗。借個膽小老人的口,越發有十倍效果。”

他笑了笑,道:“再說,縱然我想要乘勝追擊,也要旁人許可。他們不希望我一日之間順勢而下,非要打斷這口氣不可。”

江鼎道:“誰?”

閆付卻是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學生先告辭了。”

等他走了,江鼎又問了一句道:“誰啊?”

甄行秋看著他,突然噗嗤一笑,道:“江鼎啊,這有什麼想不通的?我的幾位兄弟要來看我。”

江鼎點頭道:“原來是其他公子。他們來做什麼?”

甄行秋道:“總不來玩的。江鼎,你先回吧。”

江鼎道:“下面用我不著了?”

甄行秋道:“也不是。留下來也行,走也行。你想留下來看麼?”

江鼎道:“自然。只要不給你添麻煩。”

甄行秋道:“不麻煩。不過一會兒不能動法術,你用什麼兵刃?”

江鼎道:“我用劍。”

甄行秋道:“能讓我看看麼?”

。。。

第70章 六十七

江鼎道:“好啊。”比起法術;他對劍術還更自信一點兒。剛剛那一手障眼法,在凡人看來華麗無比;但其實沒什麼大用;對他來說,劍術才是真正的倚仗。

甄行秋道:“我身邊這個小子——”他指著送完張慶發回來,在水閣角上一直筆直的站著的少年人;“他也擅長劍術;你和他切磋幾招如何?”話音剛來;那少年走上一步,來到江鼎對面。

江鼎上下打量他;不必望氣術;也能看出他並無修為在身;但血氣旺盛;精力充沛;是武者而非修士。除此之外;就是一雙手很穩定,像是練劍的手。點頭道:“剛剛就是他在亭中舞劍吧?劍法很好啊。”

青衣少年一躬身,道:“您見笑了。”

江鼎眼睛一亮;再次打量他;道:“比劍可以。不過我是修士,他是武者,這麼比鬥是我佔便宜。”

甄行秋一笑,道:“別唬我。修士我知道,平時打坐練氣,還要練法術畫符,哪有時間練劍?你在劍上的時間,未必比他多,且不到築基,不能脫胎換骨,最多強化一下筋骨。他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打熬筋骨,比體力也未必輸,怎麼就是你佔便宜了?倘若你要用法術欺負他,算我沒說。”

江鼎笑道:“對,以劍會友,大家都一樣。那我不用修為,就比劍術。”

甄行秋示意,那少年從腰間摘下一對劍來,倒轉其中一柄,遞給江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