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在作坊裡相厚的管事,都出面幫他說過話,最後還是讓戴興志給攆了出去。姚十力即是如此,餘下那些年紀更輕沒資歷的就不用說了。

戴茜點點頭,說:“帶上來吧!”

這時候,兩個戴家的家丁,就帶了一個市井無賴打扮的人上來,往內堂的水磨石板地面上一扔。那人趴了在地上,搗蔥似地叩頭,道:“大爺奶奶們,請饒了小的,小的拿人錢財。替人做事,也是身不由己……”

“你說,今年正月十八日,有人拿錢把你,要你夜間去將一個叫姚十力的人,捆了,送到瓦匠營門口,亂棍打一頓,將人留在那裡,可有此事?”

“是。是有此事——”那無賴似乎怕得很。趕緊承認了好脫身。“那把錢給我的人,我剛才進院的時候,剛巧看見了。他曾說他叫戴誠——”

戴興志已經不記得此事了,經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驚出一身的汗,他當日只是聽說老夏帶了姚十力曾接觸過傅家,便想給傅家個下馬威,叫他們不要接受姚十力,好堵了姚十力在廣陵城中尋生計的路子。他當日一念走岔,將事情做絕,反而使姚十力死心塌地地幫傅家做事。

只是眼下戴興志已經顧不得念及這些舊事了,他一心只念道:幸虧當日不是自己找人去收拾的姚十力。

只是戴誠去找的。與他戴興志自己去找的,在戴老爺子心中,又有何區別。

戴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自己當初怎麼就選中了這麼個外邊看著伶俐,內裡一團漿糊的侄孫。

戴興志也看出了戴老爺子的心意。突然膝行兩步,對戴老爺子說:“老爺子啊,孫兒可是一心為了咱們戴家的產業。”他聲音帶著幾分激動,指著傅陽與傅老實那頭,說:“他傅家生意好起來的那陣,就是姚十力等人去傅家作坊的時候。再者,我戴家經營了百年,他傅家剛剛開業,怎麼就能做出能與戴家相媲美的妝品來?”

此話說得誅心,傅陽完全不為所動,然而傅老實卻臉色變了變,打了個寒噤。

這一切戴興志都看在眼裡,略想了一想,才明白過來,立時便心道,有門兒了。

誰知此刻傅陽朝妹妹點點頭,傅春兒見了,便走到門口去,對外面的人說:“這位大叔,勞煩取進來吧!”

門外的人也是戴家的僕下,聽了傅春兒這麼客氣的相請,渾身的骨頭彷彿都輕了幾斤,連忙道:“不勞煩,不勞煩。姑娘也請讓讓,我這便進來。”

那僕從便抱了一隻兩尺餘長的匣子進來。

傅陽起身,接了那匣子,放在桌上,跟著開啟了,請戴老爺子過來觀看。

“老爺子,我傅家所有出過的妝品,都有樣品在這裡。老爺子可以自行觀看,相信您可以明白,所有這些妝品,都是我傅家自行研製出來的方子,絕不敢與’戴鳳春’的品牌有任何雷同。”他說著,朝老爺子躬了躬身,道:“戴家制的香粉,我家自認不敢與之比肩。”

戴老爺子聽了這話,覺得心裡極舒坦的,他看著傅家奉上來的妝品匣子,從“鴨蛋粉”,到頭油,到香件,再到藏香,所有的產品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這一隻長長的匣子裡。看匣子,應該也是特製的,所以傅家應是早有準備,特地為未來的親家,同時也是競業的對手,奉上這麼一件,原是極光明磊落的。

老爺子見了心裡就舒坦。他開口道:“這與我上次在你鋪子裡見到的,一樣麼?”

“回老爺子的話,不一樣,”傅陽恭敬地回答道,“上次老爺子光臨我家鋪子的時候,黑芸香只有三種,眼下又新做了金頂與氤氳兩種新的香型。此外,今年新下的金桂精油剛剛制好,因此鴨蛋粉當中也新制了一種金桂香型的。新出的這兩種,都在這匣子裡。”

戴老爺子怔了怔,道:“這樣快?”他自然指的是傅家可以在這麼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