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間裡推出三種新品,想了想,接著又道出了心頭的一個大疑問,道:“為什麼不用定粉?”

傅陽一點都不藏私,將自家因為定粉(鉛粉)有微毒,時間長了,對面板有害,因此才棄之不用的,將這些理由全部和盤托出。

戴老爺子看著傅陽,終於實在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傅家得子如此,傅三爺,傅三奶奶,我——我實在忍不住要羨慕賢夫婦啊!”

楊氏盈盈站起,對老爺子福了福身,道:“不敢,老爺子實在是謬讚了。”她扯了扯傅老實。傅老實早就隨她一道立起,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眼神有些畏縮,似乎不太敢與戴振昌直視。

戴興志見堂上言笑晏晏,戴老爺子對傅陽讚賞有加,他突然膝行兩步上來,抱著戴老爺子的腿,哭道:“爺爺,你要原諒孫兒啊,孫兒是一心為了戴家。孫兒是聽說……聽說。那傅家不止在眼前。早在二十年前。曾經就打過咱家方子的主意啊!”

這話一出口,傅老實面色變得慘白,彷彿立足不穩。

傅陽趕緊扶住了他,輕輕地道:“爹!沒事的。”

傅老實心中想著。兒子長大了,這雙手,可真有力啊。只是他真知道了過去那些事情,還會願意這樣支援自己麼?

這時候戴興志將最後一道救命的法寶給祭了出來,“……孫兒聽得真真的,說得有鼻子有眼,說,那人是因為盜了戴家的方子,沒有走脫。因此才被從戴家作坊裡趕出來的啊!”

“老爺子,那可是戴家貢粉的方子啊!”

“您想想看,這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辦法往我們戴家身邊湊麼?先是老子盜方,盜方不成了。就挖咱們的夥計,夥計不知道方子,就乾脆叫兒子來求娶咱們戴家的姑娘——”戴興志一邊哭,一邊說,聲淚俱下。若叫人聽了去,不免真得會以為這戴興志是為了維護戴家的利益,在苦苦地求懇戴老爺子。

而傅老實的身子,就一直像在寒風中抖動的秋葉一般,他的脊背似乎有些彎,彷彿擔負著什麼沉重的負擔似的。他此生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一生老實,從不行不端之事,而此刻他的妻子兒女,聚在一處,聽著別人數落他此生最為冤屈的一幕,最為恥辱的一幕,最為追悔的一幕。他的親人們,能接受這樣一個身揹著這樣汙點的丈夫、父親麼?

為什麼當初一時糊塗,答應讓陽兒上戴家求這門親啊!傅老實心裡一聲長嘆,若不是當初傅春兒勸他,說什麼上一輩的恩怨本不該影響下一代相處,還勸說應該早早澄清此事,洗刷冤屈。可是這二十年過去了,陳年舊事,猶如一團迷霧一般,他時至今日都沒有能夠忘卻當日那種百口莫辯的感覺,那時他站在戴家作坊的門口,看著同日進作坊的學徒將自己的行禮鋪蓋,一件一件地扔出來,那種滋味,他如今彷彿又嚐到了一般。

這時候,一隻溫婉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傅老實的右手。

傅老實低低地道:“淑卿——”

他從未向髮妻說起過此事,楊氏家世門第,要比他自己高上不少,傅老實對她既敬且愛,卻不希望楊氏知道自己竟然又那麼不堪的一段過往。眼下,楊氏聽說了這麼一段舊事,會嫌棄他麼,會鄙夷他麼,而說到底,就因為他是個這樣懦弱的男子,事事不敢與人爭,因此當日才會出現那麼一幕啊。

二十年了啊,傅老實頓覺得自己累及妻兒,悔之無及,恨透了自己。

“老實,”楊氏的聲音卻在一邊低低地響起,“你的為人我們一家都清楚得很,相信你絕不會行此事。關鍵你要振作起來,要叫世人都相信你才行啊!”

“是呀,爹,相信孩兒,既然當日有人能夠構陷爹,今日便會有人替爹將事情澄清,還咱家一個清白。”傅陽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