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實氣得身子打顫,怎麼自家就不是好人了呢?

“那位說話之人,請站出來可好?”堂上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準新郎傅陽在說話。

戴誠覺得自己身邊的人呼啦啦就少了一圈,讓出一塊空地。他原只想著,能夠在人叢背後,扯上幾嗓子,打打太平拳,沒想到竟是這番情形。此時自然勢如騎虎,戴誠求援似的朝戴興志看了看,戴興志朝他狠狠地看了一眼,又閉上眼,送了個安撫的神色,示意沒事的。

戴誠忐忑之極,上前,走到離戴家正堂門口十步之處的地方,撲通往地上一跪,心一橫道:“請老爺子明察,這傅家,上下兩代……”他正在說著,傅陽已經開口,打斷了戴誠的話,道:“這位兄臺,你還認得我麼?”

二百二十章 發難

幾年之間,傅陽早已從孩童時的模樣,長成了俊朗的少年郎,只眉眼間還能看出當年的樣子。戴誠當日在平山堂腳下與傅家父子匆匆一見,哪裡還認得出來現在傅陽是誰?

當下他搖了搖頭,轉頭去看傅老實,突然吃了一驚,“您是?”對傅老實他似乎有點印象,卻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當年在平山堂下,那時戴二小姐年紀還幼,為歹人所擄,是我父與我將二小姐救下,卻被你誣為歹人,施以拳腳。這件事情你還記得麼?”

戴誠這才想起來一點,好像是有這事。他不禁張口結舌起來,旁人看到他這副形容,便知道確有此事,投向戴誠的目光,立即帶上了幾分鄙夷。

“當日大小姐曾經因此事,將你責罰——”這事倒是傅陽杜撰了,當日回到廣陵城中,戴茜非但沒有責罰戴誠,反而給了他些賞錢。可是旁人既然能信了前事是真,不由得連傅陽說的這話也一併信了,曉得戴茜脾氣的人,更是覺得應是如此。

“——所以你一直懷恨在心,是以今日出面,挑撥我們兩家是麼?”

戴誠長大了口,沒想到自己本來想攀誣傅家的,怎麼剛剛說了一句話,就已經被這位傅家的長子給橫栽了罪名在自己頭上?

“我傅家早些時候,受過廣陵府的表彰,得賜了’好義’兩字,其實能得你這等小人隨意攀誣的?”傅陽說完,起身朝戴老爺子一躬到底,便坐了回去再不說話了。

“……”堂上一陣尷尬,傅家的人都靜默著,倒是戴家人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原來傅家是受過廣陵府嘉獎的啊——”

“是呀,我看這門親做得。便是戴家這麼多年以來,善事也做過不少。臘月裡也會舍點粥什麼的,卻也不曾受過官府嘉獎啊!”

官媒原是個機靈的中年人,見狀便打圓場。道:“原來兩家竟有這般淵源,可見是因緣天定。大公子此番與二小姐,乃是天作之合,必定融洽和美,白頭到老。”

戴老爺子站起來,點點頭,道:“將此人叉出去。”

戴家有兩個家丁過來,戴誠原先在戴家算個紅人。可是戴老爺子說了一句話,眾人眼裡便再無戴誠,將他“請”了出去。

戴興志嚥了一口吐沫,覺得嘴裡發乾。

他突然覺得心虛得很——推了戴誠出去。說了兩句半,而對方只是傅陽出面,說了四句話。戴誠完敗,被叉了出去。

那張字條還在他兜裡,現在有點沉甸甸的。那人吩咐的事情。到底做還是不做。想著那人許下的好處,戴興志一時猶豫不決。

官媒當下又催促戴老爺子,戴老爺子抬手。戴興志一急,突然大聲說:“且慢!”

他這時候本就是在賀客人群之中,然而。他這麼喝了一聲,周圍不少人“嗖”地一聲,將座位挪了開去,馬上騰出一大片地方來,將他一個空了出來。戴家這邊的親戚都曉得戴興志的,算是戴老爺子“欽點”的繼承人。只是戴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