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勞您薛老爺費心了,薛老爺總是慢慢看著就好!當然了,薛老爺最好能夠長住廣陵,好看看戴家的鋪子究竟是怎麼振興的。”

他說到這裡,門板上正好“篤篤”地敲了兩聲,“富春”的夥計在門外說:“傅少爺,門外有兩位女客過來!”

傅陽起身,道:“快請!”

薛定貴皺起了眉頭,不曉得傅陽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門外悄沒聲息地就轉進來兩名女子,當先一個,穿著素淨的珠白緞裳,做未亡人打扮,卻是一雙鳳目透著精明,兩彎柳眉掃入鬢腳,不怒自威,站在門口,目光淡淡地在傅陽面上轉了一圈,彷彿頗有深意,跟著便死死地盯著薛定貴。後面跟著的,則是一個溫柔的小媳婦,柔柔弱弱的,令人觀之可親,一進屋子,目光便膠在傅陽身上,似乎再難離開。

進來的人,是戴老爺子兩位嫡親的孫女,戴茜與戴悅姊妹兩個。

薛定貴譏刺地看了一眼傅陽,彷彿在說:“難為你這樣一個男子漢,論事決策竟然還得娘兒們出馬!”

戴茜卻只淡淡地朝薛定貴點了點頭,算是問了好,接著開口:“薛老爺,我無意打斷你與我妹夫說話,只是今早金陵府有個訊息,我想您一定很是想知道。”

“金陵府的福裕錢莊,昨日剛剛被擠兌,今日早間東主已經逃了,錢莊關門大吉——了——”戴茜這話很慢很慢說來,最後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彷彿她極是樂見薛定貴的反應的。

薛定貴果然沉不住氣了,他在金陵府的大批財物,都是儲在福裕。一直以來,他都對福裕很放心,因為知道“福裕”背後的東主是誰。

三百五十五章 紀家茶禮

薛定貴聽了,果然大驚失色,失聲道:“福裕,怎麼會?”

戴茜低下頭,一雙纖纖玉手從她那件珠白色的緞面褙子袖中露了出來。她手上帶著一枚鐵質的戒指,戒面上鐫著“寶通”二字,是寶通曆來掌事之人的憑信。戴茜右手輕輕扶著左手的鐵戒,轉了轉,才道:“幾日前聽到風聲的時候,我原也是不敢信的。福裕麼……在金陵府,也算是中上了,我們寶通不少頭寸都在透過他家走著。”

她似乎很欣賞薛定貴面上的表情,施施然地道:“幸虧寶通早有準備,將所有的頭寸都調了出來,否則今日,我就要與薛老爺一樣……地吃驚了呢!”

薛定貴面色青白,身子一動,幾乎像是想要衝出門去。然而他強自鎮定,朝戴茜笑道:“徐奶奶言重了。福裕究竟如何,在下想必知道的要比徐奶奶清楚些……”

“閣下不就是想說,福裕背後就是南京守備麼?薛老爺不妨打聽打聽,這信兒都已經送過江了,若是南京守備還又能力護住福裕,怎會金陵府八大錢莊中的七大,同時抽走頭寸?”

薛定貴聽見戴茜說起南京守備太監丘得,徹底坐不住了,抬眼望望油鹽不進的傅陽,丟下一個“走著瞧”的眼色,隨便拱一拱手,告辭出門。

傅陽笑著朝戴茜點點頭,道:“還是姨姐厲害,否則以那薛定貴的囉嗦勁兒,我到現在都只怕還在應付他。”

戴悅站在戴茜身旁,有點擔心地給傅陽使個眼色,示意剛才薛傅兩人說話,戴茜已經聽進去了一二。而傅陽則微微朝戴悅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