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甚至不知道她三嬸曾經上傅家拜訪過。

她正在繡著一方素帕,月白色的緞子,在手中滑溜溜的。她用丁香色的絲線在上面繡著花樣,繡了半晌,覺得脖子低得久了,有點難受。她放下手中的繡活,直了直脖子,看著這方素帕,還是覺得有點刺心。這原是繡來送給戴茜的,但是即便是這樣的東西,戴茜只怕在出孝之前也是不便在人前用的。

想著戴茜如此年輕,便一個人守著,戴悅便心裡難過起來。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戴悅不想聽也不可得,戴家的一個僕婦匆匆走過,戴悅將她叫住,問是怎麼回事。那僕婦對戴悅說:“二小姐,老爺子在廳上發脾氣呢,摔了堂上原先供的一對梅瓶,興志少爺的手划著了,吩咐找藥箱呢!”

戴悅嘆了口氣,想著堂上原供著的那一對宣窯的雙鶴梅瓶,原是戴茜成親之後回門,孝敬老爺子的禮物,眼下怎地就給砸了呢。她想到這裡,便往堂上走去。

“她不好好在家守寡,這樣不安分地四處亂跑,管著管那,到底是要做什麼?”

“是想讓人戳我戴家的脊樑骨,說我戴家養的女兒不守婦道嗎?她還有個妹妹眼下正在議親,她若想妹妹能順當嫁出去,就該少伸手。”

堂上戴老爺子的咆哮聲就這麼傳了出來,戴悅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猶豫該不該去堂上。

“嘶——”戴興志痛呼了一聲,隨即斥道,“笨手笨腳的,不能輕點麼!”想是給他上藥的人不小心,將戴興志弄疼了,他便大聲訓斥。

“興志——”戴老爺子也實在有點看不上這個堂侄孫,喝了一句。戴興志終於消停了些。

“你說,茜兒她到底是怎麼說的?為什麼新鋪的款子寶通那頭突然停了?”戴老爺子問。

“大姑奶奶說,她懷疑建新鋪子的時候賬目不乾淨,將她寶通的銀兩胡花亂用,最後還款子的時候便仗著是親戚扯賴不還!”戴興志說。

“哐啷”一聲,屋內又是什麼砸在地上,傳來碎裂的聲音。戴悅在外頭,身子又是一震。

“我戴家和他寶通是簽了契紙的,到時不還,她便著人來鎖鋪子拉東西便是,放了一年的款子,眼下剛過這麼幾日就在這裡指手畫腳的,怎麼,借了她幾兩銀子就想將手伸得這麼長了?”戴老爺子又是一陣怒氣勃發。

裡面戴興志又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都是在數落戴茜的不是。所謂泥人兒都又土性兒,戴悅心中一陣氣惱,忍不住就想踏進堂上去,為戴茜說兩句話。可是她剛要邁步,裡面戴老爺子卻突然發話了。

“你辦這兩間鋪子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想法?本來說是要置辦在廣陵城外的,怎麼這回還是在廣陵城裡?”戴老爺子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雖然受了挑撥,在惱怒戴茜隨意插手戴家的事務,然而戴興志若在暗中做什麼小動作。他也是一定不肯放過的。

“瞧您說的。”戴興志陪著笑臉,“這不也是為了二姑娘麼?知道您疼愛二姑娘,所以二姑娘出嫁的時候。一定會給她陪嫁,而咱們戴家。陪什麼不比陪兩間上好的鋪子要來得好?”

“所以孫子想來想去,又恰逢這兩間鋪子的前一手低價將鋪子出手,所以我才自己做主,盤下這兩間鋪子。”戴興志一邊說,心裡一邊打鼓,不知道這份說辭,戴老爺子能不能信。

“低價出手?”戴振昌冷笑一聲。道:“這個價格盤下來的,還叫低價?”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