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她並不是幫他去季家討回一切,而是拿錢去砸他當時的戀人。

於是他丟了初戀、丟了兩條健康的腿。

季家人沒能傷害到他;最深的傷害只來自於生母以愛為名的控制慾上。她覺得愛上同性是不正常的,應該回到正道上來。

當時季平寒憤然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度過了很長一段黑暗期。當然,他並沒有意志消沉,他很快就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只不過但凡曾經和自己有聯絡的人他都避而不見,因為他不想再回想起那一切。

回想起那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啃噬著自己心臟的、除了“報復”兩個字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念想的絕望。

季平寒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過來,並不是所有以愛為名的“關懷”自己都得全盤接受。

聽到母親連妹妹的婚姻都要插手,季平寒冷笑說:“徐女士,希望你不要當著凌霜的面這麼說。”

那邊的聲音變得高亢:“你還是覺得我那時候做得不對是嗎?要不是我去試探,你怎麼能看清那個傢伙的真面目!現在你也覺得我不對,難道你希望傅麟死後你妹妹守一輩子的活寡!”

季平寒說:“任何感情都是經不起考驗的,只是看你給的誘惑夠不夠大而已。徐女士你出手大方,那傢伙自然能被你打動。”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冷硬,“如果傅麟已經死了,我絕對同意你勸凌霜改嫁——問題是,傅麟他死了嗎?”

那邊靜滯片刻,強辯道:“雖然沒有,但也快了,現在這邊有一個——”

季平寒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打斷那邊的話頭:“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不必通知我你什麼時候回來,與我無關。還有,你可以是試著把你剛才的話跟凌霜說一遍,看看她會不會歡迎你。”

那邊的語氣充滿了憤怒:“我就知道你找上你妹妹是別有用心!你是在報復我!你在離間我和你妹妹!”

季平寒啪地扔掉手機。

手機砸向對面的牆,摔得四分五裂。

就知道她打電話來準沒好事!就知道這個母親早就把他這個兒子當成“怪物”!就知道無論多少人承認了他們,這個名義上是他“母親”的人都會拿刀戳進他心裡!就知道——就知道——

由於心情不平靜,季平寒的呼吸變得紊亂而急促,臉色也泛起幾分不正常的蒼白。

張遇奎見狀心中焦急,跑到季平寒身邊替他順氣。他是個大老粗,但跟在季平寒身邊那麼多年,季平寒冷了熱了他都難過,這會兒語氣都變成了蹩足的安慰:“彆氣,彆氣,平寒,彆氣,深呼吸,把呼吸順過來。”

季平寒按照張遇奎的勸說一步步緩過氣來。

他側頭看了眼張遇奎,笑了笑,說:“這麼多年了,你這張嘴還是這麼笨,每次都是這兩句話。”

張遇奎見他恢復如常,高高興興地說:“有這兩句就夠了,我可不希望練習機會太多。”

季平寒親了張遇奎一口,說道:“繼續吃飯吧。”

季平寒照常到公司。

傅徵天剛從首都回來,表現得特別勤快,每天從早忙到晚,偶爾還會加班加點到夜深。

接下來的日子都很平靜,傅徵天每忙完一段時間都會去跟寧向朗聚半天;寧向朗也沒什麼異常,和傅徵天還是跟以前一樣往來,偶爾聽說傅徵天又熬著沒去吃東西就會像往常一樣帶著午飯或晚飯過來跟傅徵天吃一頓。

傅徵天沒有拒絕過他母親給他安排的宴會和聚餐,再怎麼忙碌,在父母請來的朋友面前也表現得彬彬有禮。

寧向朗忙於張羅瓷藝賽,嘉賓、評委、參賽者,哪個他都要去打交道,稽核方案、申請場地、聯絡媒體,哪一環節他都得把關。幸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