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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朋友多、人緣好,要不然還真搞不過來。
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可季平寒總覺得他們正踩在薄冰上,那感覺非常危險,彷彿下一秒他們就會栽下去。
站在長輩的角度來講,季平寒並不贊同他們走到一起,因為他們可以選擇更輕鬆的路——他們不像當時的他一樣,對感情渴望得只要別人給一點點好就會淪陷。
季平寒收到瓷藝賽的邀請函時終於忍不住了,他找來傅徵天坐下說話。
對於季平寒這個舅舅,傅徵天一向是很尊敬的。他主動給季平寒倒滿茶:“舅舅,有什麼事嗎?”
季平寒說:“我想跟你聊聊小朗。”
提到寧向朗,傅徵天心裡變得柔和——這也許是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光是聽到一個名字都能讓他感到愉快。
傅徵天臉上並沒有表露半點情緒,反而抬起頭直視季平寒的眼睛,露出了一絲微笑:“肯定是小朗要你去給胡家灣的瓷藝賽撐場吧?他那傢伙臉皮厚極了,肯定還想找舅舅你那邊的觀鳥區借點人。”
季平寒怔愣。
傅徵天提起寧向朗時語氣卻是很高興,話裡也絲毫沒有掩藏住那份親近,但他聽起來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銳利的目光從傅徵天臉上掃過,卻沒有找出半點端倪。
季平寒說:“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前邊已經把我的觀鳥區負責人拉過去當‘參謀’了,我得防著他得寸進尺地跑來要人。”他接完話茬後就把對話拉回正題,“但今天我不是想聊這個。”
傅徵天早就把季平寒的意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在聽到季平寒執意要聊另一個話題時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在他明白自己的心之後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現了。
也許他跟寧向朗之間“有點什麼”就是季平寒發現的,進而轉告給他父母,想讓還沒萌芽的“不正常”感情消弭於無形。
傅徵天有自己的一套情報來源,不難知曉當年季平寒隱匿的真相。大概正是因為當年吃過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苦,本來最應該站在他這一邊的季平寒也認為他和寧向朗不應該走那條路。
他們都是為他好、為他們好、為他們的將來好、為他們……反正是一片好意,一片苦心。
傅徵天比誰都早熟,無論是父母還是季平寒的想法,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正是因為看得清楚,他才沒有選擇的餘地。
但是沒有關係,他跟寧向朗之間的默契依然在。沒有過密的聯絡、沒有過於親近的觸碰,但他們之間的相處永遠那麼輕鬆。
就像他一眼就能看透其他人的心思一樣,寧向朗也能輕鬆地理解他的所有想法。
即使只能是朋友,他們依然比一般朋友要靠近。
這就足夠了。
只是那無法觸及的幻夢總是被人翻出來來來回回地提及,傅徵天能做的也只有把內心的真正感受壓往心底更深處,藏得更加嚴實。
傅徵天明知故問:“那舅舅想聊什麼?”
季平寒說:“我想聽實話,只要一句就夠了,徵天,你是不是喜歡小朗?”
“當然,”傅徵天答得平靜,“從小到大我都喜歡小朗這個朋友,比喜歡任何同齡人都要喜歡。”
季平寒忍不住問:“只是朋友?”
這句話本來就是傅徵天心底的一根刺,可季平寒問到了,傅徵天不得不把這根刺扎得更深。
傅徵天聽見自己平和又篤定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是朋友。”他頓了頓,又補了句,“我唯一的朋友。”
季平寒一滯,對上了傅徵天幽沉的目光。
傅徵天從小就懂事過人,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