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給你織好了,不行,我得自己,媽媽開始給我講什麼是上下針,怎樣起頭,怎樣拿針,四個晚上了,我還是不得要領,要不咱們兩個人一起織,這樣的快一點,我把紅線給了媽媽,我織的是黑線,我想親手給石鵬做一件東西,媽媽的做的快,兩個晚上做好了,媽媽原打算織五個手指頭的,因為我不會,都織成了一個大拇指的,媽媽織的針腳平滑緊湊,像是一件機制,而我織的,針線有粗有細,還拆了好機會,毛線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細,雖然也是手套,一副蹩腳的手套,我暗暗後悔,應該讓媽媽織黑手套,我織紅手套就對了,想到每天看著石鵬紅腫的手,幾乎成黑青色,有的地方還張著小口,我決定趕快把手套送給石鵬,織成手套的第二天,下了班,我叫住石鵬,說是送給他一件東西,我用報紙抱著,石鵬接過報紙,疑惑地問我:“是什麼。”你回去看看吧。

第二天上班時,我看到石鵬戴著我打的黑手套,我的心裡熱乎乎的,終於為石鵬做件事了,沒想到還是被胖嬸看見了,石鵬,這手套好像是手織的,胖嬸把手套拿過來仔細看看,好傢伙,還把反面也掏出來了仔細研究起來,石鵬,這手套暖和吧,還是好毛線織的,我戴戴,胖嬸把她的手出進去了,我的心疼死了,胖嬸的手那麼胖,不把我的手套撐壞才怪呢,手套大了就不暖和了。我的眼睛直盯著,也不好意思說話,胖嬸看到我看她,雲,你過來看看這手套,手工可不怎麼樣,外邊還湊和,裡邊光是些線頭,一看就不怎麼樣,雲,你說呢?張師傅問我,我恨不得搶過手套來,放在我口袋裡,我尷尬地笑笑,是有點問題,手工不好。胖嬸湊到我耳根邊說,雲,你以後這些東西,一定要找個好師傅,精工出細活,肯定比這個好。我勉強點點頭。把話岔開了。下班後,再見到石鵬時,我有點不好意思,手工確實不怎麼樣,別聽他們說,我覺得這是最暖和的手套,知道嗎,從你給了我,我昨天晚上,脫了再戴上,戴上再脫了,喜歡的不行,手套真的很暖和,不光暖在手上,還暖在我心上,謝謝你呀,璐雲。璐雲,咱們做朋友吧。石鵬脫口說到,伸出了紅紅的胖手。把我的手抓住,用我涼冰冰的手去摸他的臉,輕輕上下摩挲著,我們做朋友吧,石鵬喃喃地說,像是一個人沉醉在夢境裡,我早就想說這句話了。可是我沒有勇氣,好幾次話到嘴邊了也又咽下去了,我的心也咚咚咚跳著,雖然是冬天,我感到臉也是紅撲撲的,血液往臉上湧,我終於說出這句話來了,我終於說出這句話來了,石鵬高興地說。走,咱們為了這句話,慶賀慶賀去,石鵬領著我到了一個餃館,這是一個山西夫妻開的牛肉餃店,房間那麼大,但是不寬,裡面的人不少,煮好餃後,放上湯,芫荽,蝦皮,顏色清白分明,再放上醋,特別好吃,牛肉餃的滋膩,醇香在後嗓裡迴盪,特別舒服。

來吃的都是周圍的回頭客,有的吃完了,走時讓再煮一份,昏黃的燈泡,白白的碟,我又想起爸爸領著我和秋香姨一起吃飯的情景來,只是幾年過去了,那個屋裡米黃的窗紗還在眼前閃爍,如果把以前的地方比作陽春白雪,那麼我們的這個地方只能叫下里巴人了。好像是許多的事了,石鵬還是老樣,風捲殘雲,我都懷疑,石鵬的餃在嘴裡到底咀嚼來沒有,就直接到胃裡了,我們吃完餃後,石鵬把我送到門口,快到門口時,我看到石鵬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又改口了,快點回去吧。晚上回到家,我的心裡熱乎乎的,終於從石鵬嘴裡說出我們做朋友這句話了,緊張興奮愉悅,很多複雜的心情摻和在一起是高興。用手摸摸我的臉,還是熱乎乎的。我和石鵬的事,媽媽會同意嗎?突然一個念頭浮現在我眼前,沒事的,媽媽因為婚姻吃了那麼多的苦,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媽媽一定會賢明的。我自己給自己找理由說道。我心裡美滋滋的,終於為心愛的人做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有一天下班後,廠裡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