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嘆息著他這些年別的本領都有些退化,只這識人這項卻越加強悍了,強抑住內心深處的緊張,他睜開眼,看著床邊的人影,可愛的眨眨眼。

“叔叔,您認錯人了,我是白遲,不是白痴。”

少年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揉著眼睛,不滿的嘟囔。漂亮的臉蛋,純真的表情,衣衫不整卻並不明白那正是無言的誘惑。

夜行人稍稍停頓,突然悶笑了起來,“你爹一定不喜歡你。”那話中,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也不知是對於不被喜歡的白遲,還是有個不滿意的兒子的白壘。

“才不是,爹很喜歡我。”少年怒容,眼中的神色卻好似快哭出來一樣。

“其實我很喜歡你,不如你做我兒子好了,來,叔叔帶你回去。”夜行人低腰,他剛毅的臉暴露在光線中,稜角分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笑著的,可惜那笑容冷得很,假得很。

白痴的少年自然不懂分辨,臉上幾絲驚惶,幾絲好奇,幾絲躍躍欲試。最終,那幾絲躍躍欲試取得了勝利,他扭著小身體撲進夜行人懷裡。

少年中衣零落著,露出了絲滑般的香肩,多餘的衣袖滑下來,遮住了晶瑩剔透的手指頭。

夜行人些許得意,手臂一環就欲把人帶走,可瞬間,本應輕輕的憐惜的落在少年身上的手,內息霍然一吐。

一聲悶響打破了房內旖旎的氣氛。

即使是在夜行人毫無所覺下偷襲,又做好了準備,蜷縮、側身,抵消了一些衝力,甚至還悄悄把體內的真氣運到身前,白遲發現自己依然低估了這人真氣的渾厚程度,被硬生生彈到牆上,連牆都不堪負荷的劇烈搖晃,肩上傳來炙熱的灼燒感,胸口一痛,噗一聲,血染紅了床單。

——他爹難得沒有騙他,花兒果然是血染紅地。

……

夜行人從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陰溝裡翻船,向來都是他偷襲別人的,哪想到今天竟然也被人偷襲了。

看著顫巍巍插在胸口的匕首,夜行人皺了皺眉頭,點了周圍穴道,拔出了它,因為肌肉和真力第一時間收縮,匕首插入的並不算深,可同樣因為那匕首上也蘊含有真力的緣故,也不算淺。

比劃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跡,大約一寸的深度,他已經很久沒有受這個程度的傷了。

床裡的少年靜靜趴著,連呼吸都微弱了下去,好似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夜行人好似在思索,手上匕首不自覺的湊在唇邊,伸出舌頭好似要添上一口,突然心頭一動,他渾身寒毛倒豎,匕首鏘一聲被他扔到地下。

要是白壘想透過這樣的反差,讓他思索中無意識的去添匕首的血,然後在匕首上下毒,那他差點就成功了。

夜行人想著,對於白壘來說,那樣的手段並不讓他意外,他只是很疑惑,這個據說是白痴的少年,是怎麼做到殺人的時候不露出絲毫殺氣的?

“我錯了,你爹看來真的喜歡你,也難怪你不願跟我走。”

夜行人冷哼一聲,心想也許他確實是個白痴,只是被教導了一些奇怪的觀念,例如對想帶走他的人用匕首表示友善——這種變態的教導,絕對是白壘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不管如何,即使你只是一把無意識的劍,那也是會傷人的東西,而且他很期待白壘得知自己精心打磨出的劍被毀掉時的表情,內力從氣海直上在天泉轉到直下,最後突破內關,分流而下,夜行人五指一勾,帶著虎虎勁風,直襲床上的白遲。

……

鏜……嘶嘶嘶……

夜行人今天出門不利,先想拐走白痴,失敗,再想毀掉白遲,依然失敗。

腳在地上極速旋轉,夜行人一道旋風般,以更快的速度離開床,就在那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細毛針穿過他原來在的地方,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