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驗了。更沒想到……是栽在……你手裡。可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跟辛鳳嬌一模……一樣?”

“快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辛鳳嬌?”我大驚。到目前為止,他是這個時空裡第一個發現我不是辛鳳嬌的當代人。可是他就快不行了。

我驚慌地晃動他的身體。

如果他能分得清,爾忠國更應該分得清。

難道辛鳳嬌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令他區分得開我與她的不同?

這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項富慶眸裡升起一抹孤寂的失落,僵硬的手指拂上我的臉頰。“你、你為什麼……跟她……一模一樣?”氣息很微弱。

如果不是我聽力好,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太低、太弱。

“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她?”我焦急地問道。

項富慶苦笑著,唇在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大口大口的黑血湧出來,異常恐怖。

我倒退幾步,不敢再靠近。

他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似乎有所不甘,仍想坐起來,但只能瞪大了眼睛。那雙曾經風流不羈的眼睛此刻被落寞和哀傷填滿,越睜越大,彷彿很想代替手努力抓住什麼。

目光漸漸渙散,卻更顯痴迷地看著我。他是否在想看到的是辛鳳嬌為何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他再也不動彈,放大的瞳孔死氣沉沉地看著我,帶著臨死前殘留的疑問。

他死了,再也給不了我任何答案。

我頹然坐到地上,突然感覺很冷,陰風嗖嗖的感覺。

死人,死人可怕嗎?他死得並不難看,我害怕什麼?

那種感覺——很詭異。

小院裡不斷傳來沉悶的聲音,聽不到其他聲響。我想是爾忠國帶來的人正在對暗哨下手。

可嘆那些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成了刀下之鬼。

爾忠國的人姍姍來遲,可好歹、總算來了。

屋裡有了動靜。

爾忠國蒙著臉,穿著夜行衣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不動,等憲兵來抓嗎?”他低聲怒道,面罩上只露出一雙眸,很冷,很酷。

我一直癱軟在地上,爬不起來。

他將我拎起來:“人已經死了,還看什麼看?”

我的身體在顫抖,手腳亦冰涼。

“沒用!”他嘀咕一聲,找到我的外衫和長褲扔到我身上,又扯下床單蓋在項福慶的屍體上。

我哆嗦得厲害,根本穿不了衣服。

爾忠國哼哼了一聲,只得過來幫我套上衣褲,然後將我扛到肩上,從腰間摸出一個東西頭也不回朝身後“噗”地扔過去。

我木然地伏在他肩頭,像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站著的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像幽靈。

這晚如此不同尋常,無風也無月,窒悶而陰森。

囚鳥

第二天報紙不起眼的角落裡刊登出三井洋行投資部主任項富慶暴斃的訊息。沒有過多報導,隻字片語地分析此人之死應屬私人恩怨。

我不知道項富慶屬於哪一類漢奸,但毋庸置疑,他必須死,且死有餘辜。

每天都有很多生命死去,尤其戰爭年代,人之命,如螻蟻。

即便是項富慶這樣在日本人面前大紅大紫的人,一朝死去,仇者快,親者未必都為之痛。對日本人來說不過少了一條衷心的走狗,費點神、找個好坑穴埋葬罷了。

一個項富慶微不足道。

他們還會挖掘和啟用更多像項富慶那樣的人為其賣命。

戰爭的機器一旦開動,進攻的腳步便不會也不該為某個人停下,哪怕他是日本天皇陛下本人。

殺戮在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