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傷害你。你看,我跟你一樣是被關在這裡的。”我沒敢貿然靠近她,跟她保持兩米距離。

她依舊搖著頭不許我靠近,並繼續絮絮叨叨:“別打我,我很聽話,我會背了……”

“是喬泰乾的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她,早明白除了那個惡棍,還能有誰?

一聽到喬泰這個名字,她反應很大,倏地站起身,一個勁兒朝牆壁上蹭,彷彿很想從那裡蹭開一道縫隙或者缺口逃走卻無法做到,只能急得亂抓。

“魔鬼!魔鬼!不要帶我去那裡,死也不去!”她驚恐地喊著。

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定是被喬泰折磨瘋了。看著她不人不鬼的慘樣,我又悲又憐,扶住她顫抖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別怕,沒事了,沒人送你去那個地方。你現在是安全的。”

話雖這麼說,可我知道哪裡會是安全的?即便有也是暫時的。在這個紛亂蕪雜、弱肉強食的亡命世界裡,女人的存在基本是個過錯,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女人,簡直是災難。

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遭遇可能跟她一樣慘甚至更慘,心裡一陣絕望。

瘋女人躁動了一陣子,大概沒力氣了,稍稍安靜了些,又蹲下地,搖頭晃腦地念起來:“誰遣春韶隨水去?醉倒芳尊,望卻朝和暮。換盡大堤芳草路,倡條都是相思樹。蠟燭有心燈解語,淚盡唇焦,此恨消沈否?坐對東風憐弱絮,萍飄後日知何處?”

她一遍又一遍念著馮延巳《鵲踏枝》裡的詞句,著了魔一般。

我不由對她更加關注。她究竟是什麼人,因何落到喬泰手裡、又為何遭受這般待遇?

屋裡太暗,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看她的輪廓、聽她的嗓音覺著她應是個模樣端莊的女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我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嬰兒般安慰她。

瘋女人終於累了,趴在我膝蓋上安靜地睡去。

不知在黑暗中關了多久,門突然開了,纏裹著紗布、拄一根柺杖的喬泰出現在門口。

燈亮了,照見他怒氣未消的臉。

我伸手擋住刺眼的光芒,過了一陣子才適應過來。

喬泰命令人把瘋女人帶出去。

“你想把她怎麼樣?”我掙扎著站起來問道,身上到處疼。

“把她怎麼樣?問的真他媽幼稚,女人能怎樣?給男人玩唄!”他冷笑道。“惹毛我喬大爺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我不要去那個地方!我會背了,我全會背了!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別送我去那個地方。”那個女人跪在地上給喬泰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又斷斷續續地念起馮延巳的那首《鵲踏枝》來。

“閉嘴,臭娘們!你要是早這樣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媽的,老子若是女人,管他媽的縫延已還是補延已都能把日本人伺候爽了。你這個沒用的騷貨竟然連五分鐘都沒呆住就被人攆出門去,真他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喬泰一邊罵,一邊舉起手中的柺杖劈頭蓋臉打那個女人。

“喬大爺,臉打壞了可就送不出去了。”旁邊一個惡奴提醒道。喬泰這才罷手,將那女人的頭髮一把揪住、拎起來檢視。“還好,沒傷著臉。”

那女人淚流滿面的臉在燈光下異常悽楚,我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第二眼。

都說鬼子心狠手辣,沒曾想喬泰一箇中國人對待同胞姐妹也如此心狠手辣,為了討好日本人,連一個瘋了的女人都不肯放過。

“喬泰,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牲,你一定會遭報應!”我忍住淚罵道。

“繼續罵吧,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喬泰不屑地舉起柺杖對著我。“我給你安排的下場比她更好,等著吧,臭婊。子!”

“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