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翠蘭被指派伺候薛公子也不久,卻深感這不是什麼好活。別看這薛公子對宮主千依百順,可沒少給他們這些下人臉色看。動手打罵雖沒有,言語諷刺可是家常便飯。

這不,到用午膳的點了,這個薛公子也不知在想什麼,盯著窗戶外含苞的山茶一動不動,神色變幻。

翠蘭無奈,小心翼翼的喚他:“楚公子,楚公子…”

楚雲原先有些渙散的眸子瞬間聚攏,凌厲的眼神刀一樣射向翠蘭,翠蘭驚得後退了幾步,驀然反應過來,頓時臉色大變,面上蒼白如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砰砰砰’大力的磕著頭,嘴唇哆嗦著,“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公子饒命……”

翠蘭想起曾聽過的傳言,有個丫鬟不小心將‘薛公子’叫成了‘楚公子’,下場,已不是慘烈能形容。

想罷,嘴上求饒不斷,頭更是磕得跟劈柴似的。

楚雲卻彷彿又成了木偶般,沒了動作,波瀾不驚處,眸光陰辣。

嘴角彎了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渠澍軒是當年殷傲遺創立傲因宮時特地建的,蒙塵多年後,終於有了它該有的主人。

但是很奇怪。殷傲遺佇立門前望著牌匾上那‘渠澍軒’三字良久。心中空了的那塊似乎還未填補完全,總覺得還缺了什麼。

閣裡的一草一木都由他精心設計,尤其是窗下的那棵白山茶,更是由他親手照料,不借手他人。

饒是心性淡薄如殷傲遺,也不免感慨。

殷傲遺對著山茶微微走了神,回神時便對上了雙盛滿盈盈笑意的美眸。

殷傲遺也難能露了點笑。

楚雲老遠就看見他家傲舉步款款而來,面容俊美,丰神俊朗。

近日來被那個叫翠蘭的丫鬟攪得陰雲密佈的心情瞬間放晴,楚雲笑得極為燦爛。

待到殷傲遺行至門前,楚雲已是柔弱無骨的撲進他懷裡,聲音甜膩,“傲~”

身子被殷傲遺輕巧的接住,楚雲埋首在殷傲遺寬闊溫暖的胸膛,心中甜蜜異常。

“傲,我想你了。”

殷傲遺表情一緩,將楚雲抱至腿上坐著,手掌順著他柔順的青絲,“這段時間忙了些,等過些日子事情完了便可陪你。”

楚雲搖了搖頭,“沒事的,公事重要,只是要注意身體,別給忙壞了身子。”對視的雙眼中適時帶著柔光和關切。

殷傲遺表情柔和,看著看著,兩人情不自禁的吻到了一處。

正吻到情…動,楚雲已是羅衫輕解,香肩半露,門忽然給撞了開,隨著”砰”的一聲響,衝進來一個人。

長髮凌亂的披散開來,衣衫不整,神色慌張,眼下青黑,形容枯槁,舉止瘋癲,狀若瘋狂,本來還算清秀的一個佳人,被糟蹋的沒個人樣。只聽她口中還不停的唸叨著什麼,像是重複的幾個字殷傲遺憑藉超群的耳力,倒是聽清楚了,那女子口中不停重複的,是”公子饒命”四字。

楚雲本因有人突然打斷他和殷傲遺的親…熱而暗感不悅,待看清來人時,臉色驀地變了,幸而殷傲遺當時正關注這不速之客,並未看見。楚雲立馬調整了臉色,神色關切的迎了上去,“翠蘭,翠蘭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想起什麼了?”

哪知翠蘭見到楚雲,雙目瞪得如同銅鈴,眼中驚懼萬分,拼命搖著頭,嘴裡更是不停的重複‘公子饒命’,語速急切,聲音尖銳。

楚雲此時正揹著殷傲遺,見狀眼底不由閃過狠戾,伸手欲抓住翠蘭。

翠蘭霎時大驚,跌撞著躲了過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砰砰砰’的對著楚雲磕著響頭,直磕得額前殷紅一片,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疼似的,‘咚咚咚’的像敲鐵鼓一樣,楚雲恨得差點咬碎一口貝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