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先生,幸會。”

他只是一時興起,想把白洛遙介紹給父親認識而已。對於展澤誠的印象也不過停留在那天在博物館,小助理給自己看得報紙,上邊的年輕男人鋒芒畢露。於是鬆開手,隨意的一攬洛遙的肩膀,笑著說:“爸,我和你說過的,白小姐,白洛遙。下個月的活動,她幫了我很多忙。”

洛遙只能強迫自己看著李耀輝,眉眼和李之謹有些像,雖說年紀大了,可依然看得見年輕時的清俊。他的雙目秀長,溫和的伸出手來:“白小姐,你好。”

洛遙直到把手伸出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李之謹放開了自己,站在一旁,只是微笑。很奇怪的感覺,明知道他是好意,可只是不舒服,覺得心底有火苗在灼燒。

為什麼總是遇到這樣的事呢?思維瞬間裂成了兩半,有一半在尖叫著催自己離開,可另一半的理智卻又讓自己鎮定自如,連應答都十分得體,遑論此刻為了掩飾而浮起的淡淡微笑。

彷彿為了再挑戰一下自己的神經,又像自虐,百忙之中,她竟然鼓起了勇氣,去看展澤誠的眼睛。

他是真的面無表情。目光深不可測,太深太厚的波浪,掩起了所有的波動,不讓她看出一絲一毫的端倪,連隱約的猜測都不給旁人。她看見的,只是如岩石般的堅硬,壁壘層層。

李耀輝十分儒雅的轉向展澤誠,向他解釋:“下個月是我的祖父百歲誕辰。”

展澤誠的語氣反常的溫和:“白小姐麼?我們之前見過了。”

他轉頭對李耀輝微笑:“之前我們集團和博物館有合作。白小姐的工作很認真。”他又隨意的轉頭向助手:“是不是?”

這樣的話,雖是不露痕跡,可人人都聽出了淡淡的讚賞之意。其實沒人是傻子,既然她和李之謹的關係不一般,聰明人都會適時的說上一兩句。

一行人往賓館門口走去,停停走走,李耀輝忽然轉頭對兒子說:“你先送白小姐回家吧。我們這裡還有些事要談。”

洛遙鬆一口氣,微微咬住下唇,從展澤誠身邊走過。

驀然一隻手從斜側伸出來,不鬆不緊的扣住她十指。修長、清瘦、有力,就像以前的握著自己的手——她下意識的緊緊反扣住,彷彿可以攫取溫暖。

然而下一瞬間,明明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兩個絕不類似的人,洛遙真的知道自己弄錯了。

李之謹的笑容溫煦而俊朗:“我們先走。”

她的第一反應是驚惶——又不知道在驚惶什麼。於是很快的去看展澤誠,可是他正半側著臉,光線在臉頰邊錯綜如梭,投下淡淡斑影。他旁若無人的在別人說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麼細微的動作。

只有這幾秒的時間,大門已旋轉了整整一圈,他們彷彿走出了一個世界,踏進另一個世界,制服筆挺的門童,冰涼的雨,和劈頭蓋臉而來的寒風。

洛遙不自在的掙開他的手,想說什麼,可最終只是沉默。

李之謹仔細的看了她半晌,才微笑著說:“哎,剛才幸好是我,不然你就撞玻璃上去了。”

身後的門又旋了一圈。她不自覺的站得遠些,看得見雨滴從眼前滴落。這麼冷,她等著李之謹的車,卻想象著雨水落地之前,會凝成小小一粒冰雪,然後擲地微聲,清脆悅耳,卻又清冷寂寞。

幸而還有喧雜的人聲在客套,也像在告別,並不真切的鑽進自己的耳朵裡。直到有明亮的燈光直晃晃的打進自己的眼裡,門童迅速的跑過來,替她拉開車門,洛遙終於忍住回頭的衝動,坐進了車裡。

暖氣撲在臉上,掃出了紅暈,洛遙知道自己不該開口問,可到底還是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你爸爸是幹什麼的?”

他很正確的理解了她的意思,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唔,我不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