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輛由駿馬牽引,華麗氣派的馬車停在書院門前。

一隻繡有安穩的黑金色袖口撩起車簾,司空覲充滿笑意和善俊美的面容緩緩露了出來,他聲音爽朗親和,“杜兄,可有空茶樓一敘?”

“樂意奉陪。”杜墨洳拱手淺笑,而後回眸望向紀子萱,輕聲同她解釋了幾句後,便讓身旁的小廝送其離開了。

紀子萱一步三回頭,神色不捨地瞧了杜墨洳幾眼,直到走過轉角處望不見那人後,她才神色落寞地收回了目光。

杜墨洳踏上馬車坐進車中,司空覲瞧著他悠悠笑開,司空覲話中頗有深意卻不點破,“杜兄豔福不淺呀,那位姑娘可是相國府四小姐?”

相國府四小姐,紀子萱,司空覲早已找人查探清楚,雖為相國府四小姐,卻不是個受寵的,杜墨洳雖與紀子萱來往密切卻與相國府無所牽連。

聞言,杜墨洳淺笑不語,司空覲見其不欲多言,只是笑笑,提及其他話茬便將此事揭過。

司空覲面上雖無甚變化,卻是暗自心思飛轉,有了著摘抉。

一路上兩人談笑不斷,到了茶館二人皆是拱手做請,互讓對方先請一步。

兩方落座,司空覲才道出此次來意。

下月初八宮中將宴請各府公子小姐,賢能才子將會由各皇子招為府中幕僚,美貌佳人則被列入來年春日皇子選妃的候補名單之中。

除此外,帝京權貴子女聚集於此,若是碰上心意相合的公子小姐,不定來日就登門下聘成了一樁親事。這些才子佳人中也不乏早已互許心意,想借宮宴向皇上請旨的。

當然,這宮宴是在宮中舉行,除卻兒女私情外自然避不得些朝政緣由,皇上有意哪兩臣子相對立,有意哪兩臣子相親和,在這宴會上便能借機實現。

讓兩臣子交好的便利法子之一就是讓其二人結為親家,賜婚一說便由此而來,將那有意撮合的臣子子女賜下姻緣,那有意挑撥的就棒打鴛鴦,因而皇帝身邊的管事公公除了要伺候好皇上外,更是將宴請來的官家子女的名字記得清楚,將她們的家世背景背得爛熟於心。

司空覲此次邀約杜墨洳便是要親自遞與他宮宴的宮函,能赴宴的公子小姐皆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而杜墨洳這是司空覲親選之人。司空覲有意在眾人面前將杜墨洳招為謀士,一是抬舉杜墨洳讓其為己所用,二是為打消其他皇子暗中招納杜墨洳的心思。

杜墨洳瞧著宴函星眸微閃,片刻接下。

司空覲唇角揚起,又拿出一封宮函放於桌上,笑道:“這封是丞相府四小姐的帖子,有勞杜兄代轉。”

司空覲此番別有用心,紀子萱雖不受寵,但她畢竟是紀廣居的女兒,司空覲斷不會讓杜墨洳與相國府有所牽扯,將紀廣居之女娶回府中的。此次宮宴,以司空覲的手段要想將紀子萱與其他男子繫到一處易於反掌,司空覲欲藉此切斷杜墨洳與紀子萱的聯絡。

杜墨洳將司空覲的心思瞧得明白,卻是不動聲色,只是接下,按禮替紀子萱謝恩。

杜墨洳雖已接下宮函,司空覲藏於目光深處的厲色卻仍未消散,他所想的杜墨洳一清二楚,杜墨洳所能想到的,司空覲又如何猜不到,杜墨洳這是以退為進,眼下雖應承下,但到了宮宴那日紀子萱會不會到場仍是未知。

杜墨洳抿茶笑道:“子萱甚少出府,有幸入宮她必定欣喜不已,墨洳在此替其謝過六皇子,宮宴之日,墨洳必親攜子萱同六皇子道謝。”杜墨洳一席話便是承若宮宴之日紀子萱必定赴宴,以此打消司空覲的戒心。

司空覲勾唇一笑,瞧似無意的提到:“杜兄若有心儀之人,便同我一說,藉此次宮宴我求了皇上賜婚促成佳話也非不可。”司空覲是個多疑的,就算杜墨洳許諾紀子萱必定赴宴,司空覲也疑心有他,如若杜墨洳當場求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