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早該知道的……墨若時當日如此反常……”

“墨若時是誰?”慕奈蘭起身,敏銳的直覺不容他忽略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這麼看來,恐怕當所有人都在找扶挽音時,青泓境發生過匪夷所思之事。

她抿唇不語,慕奈蘭步步逼近,頎長身姿籠罩在她面前,仿若一道永無光亮的陰影,塵寒不住後退撞在桌子上,聽那透著陰毒的妖嬈聲線絲絲縷縷繚繞耳畔,彷彿懸在頭頂隨時準備落下的刀,“若非鳳娘子有心饒你一命,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有命站在這浪費本少的時間?要從你嘴裡挖出訊息對本少而言不費吹灰之力,識相點,本少耐心有限。”

塵寒聞言撐在桌沿上的手一抖,險些滑倒,慕奈蘭像拎廢物一般拎住她的衣領,暗施的手勁很快就令她不得不從實招供,“墨若時是墨雲瑕的雙生姐妹,被墨雲瑕親自囚在青泓境冰域五千年,我只知道這些。”

墨雲瑕的雙生姐妹?黝黑的雙瞳驟然一縮,慕奈蘭若有所思摩挲起自己的下顎,似是在掂量她話中真假,鳳傾泠則立即想起了清風錯送來的那幅畫,畫上的白衣女子眉眼勾著淡淡的疏離,神情氣韻確實與墨雲瑕有所不同,想必那個就是墨若時?

眼下她並無閒心關注其餘,於她而言,沒有什麼比扶挽音的下落來的更迫切,“告訴我扶挽音在哪,馬上讓你離開幽冥界,你若再猶豫片刻,只怕青泓境人去樓空了。”

她有應當屬於她的結果,而我,鳳傾泠,也終將等來自己的下場。

得知扶挽音的下落後,身體疲憊到極限的鳳傾泠沉沉昏去,慕奈蘭獨自一人去天界,卻發現天界被封了,任何外來人即使是他,也無法踏進一步,擁有這種能力的除了當年的陌意桑與幽冥之子,就只剩下千白山那個藍衣人,可見扶挽音當真去過天界。

他們兩人究竟達成了哪種共識?為何天界會在扶挽音出現後被封的如此徹底?

“慕隱。”

沉靜的殿中響起一道清冷入骨的聲音,如水擊玉器般繞著空蕩的樑上散開,綿延向每個幽暗角落,多日潛伏魔界的淚硃砂踏入幽冥殿,赤紅色的薄紗長長拖在玄光遊走的琉璃磚上,沒有打破半分幽冥亙古的死寂,她向著高坐主位的慕奈蘭折下腰,帶回來的訊息無疑是火上澆油。

“兩個時辰前,魔君出關潛入亂花山莊,並無收穫,屬下發現,魔君傷勢痊癒了。”

“砰!”

紫袖似疾風般掃過,瓷杯應聲碎裂,散了滿地黑紋涅白釉,交映著玄色琉璃之光,散奪出剎那間的流彩四溢,犀利的讓人睜不開眼。

長劫藏著亂花七大弟子的七魄,商無憑不可能將它放在亂花山莊,藍夜找不到也情有可原,但傷勢痊癒是怎麼回事?!慕奈蘭滿眼難以置信,藍夜初破封時遭扶挽音算計,與影碎詩兩敗俱傷,而後又被他騙去千白山丟了萬年修為,短短數日內怎麼可能痊癒?莫不是千白山那人搞的鬼?

當日在引洛谷,那人意外插手,放走了影碎詩,他便已察覺出異樣,若非連日來沉心於扶挽音留下的殘局,他也不至於被今日接二連三的突然打至措手不及!

“是本少疏忽了。”慕奈蘭容色陰晴不定,如殿中九枝擎燭的映光忽明忽滅,深藏雙眸間的計較愈發深不可測,與即將到來的又一個深遠的夜一般,註定不將風平浪靜。

夜,潑散在三界六道的血腥漂泊瀰漫,滾滾淌過無數幽魂盤踞不散的地點,悽怨的嘆息似磷火,在無邊無盡的夜空下肆意叫囂,兇狠燃燒。

夜,繁華人間沉入眠,冬雨伴著雷電,劈裂半邊天,降落每一座鼎立在風雨中的巍峨青山,無聲吶喊著那些曾來往過此間的身影,無聲征討著時間的無情,回憶的嘶鳴。

慕奈蘭靠在鳳傾泠床頭,喂她喝下在旁溫好的藥,淚硃砂捧著一幅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