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肯定不是乾花或香料,硬得咯死人。再瞥瞥那刀,心知放聲呼救那是做夢,只好悻悻地答,“有什麼奇怪的?你軍法治府,沒完成你的任務就是死,與其被你折騰死不如自己痛快死,當然要憤而自殺。”

那人看著她,笑了笑,這一笑君珂才發覺他戴了面具,笑容有點僵木,也不知道面具底下藏著怎樣的臉。

“兩年前我也問過另一個人這個問題。”他笑,眼光落在君珂腰部,眼神微微一閃,“她的回答,倒和你有異曲同工之妙。”

“哦?”君珂懶洋洋的,不是太有興趣地敷衍了一聲。

四面的侏儒卻露出點驚異神色——主上很不喜歡說話,有時候幾天不說一個字,能讓他破例說這麼多,除了那個貪吃姑娘,眼前這個,是第二位。

“她說,應該是這些人被我虐待過分,吃不飽長不大,實在不願意跟著我這樣的主子,於是憤而自殺。”

君珂心情糟糕,也忍不住撲哧一笑,覺得那姑娘也是妙人,可惜無緣結識。那男子悠悠道:“你們……很像。”

他的眼光再次落在君珂腰上,剛才君珂腰間軟劍射出,割破腰帶,藏著的精鋼咬合夾也露了出來,那男子眼神一掠而過,微微露出點異色。

君珂一直盯著他的動作,戒備著這人是否會親自下殺手,此時看他兩次注意自己的咬合夾,也沒太在意,畢竟這東西只要有點眼力,都能看出特別來,她有點擔憂地看看納蘭君讓,他始終紋絲不動,是怎麼了?

“不用擔心太孫殿下。”那男子淡淡道,“他活的可能性比你大很多。”

“我活的可能性也不小。”君珂對他咧嘴一笑,“要不然你何必和我說這麼多?”

那男子又笑了笑,笑得四面侏儒又露出驚恐神色趕緊低頭——主上今天很奇怪!為什麼突然饒過這女子?殺人滅口才符合他的習慣。

“走吧。”男子衣袖一拂,點了君珂啞穴,淡淡吩咐一聲,轉身先下山,看也沒看四周環境,閒庭信步,姿態自然,好像這裡不是兩軍正在交戰的大燕國土,而是他家後花園。

這聲一出,侏儒們立即快步上來,分工將納蘭君讓和君珂抬起,飛奔下山而去,君珂給這些人抬著,渾身不得勁,然而身下平穩,這些侏儒呼吸悠長健步如飛,不禁也是暗暗駭然——這樣的護衛,就算不如堯羽衛,無論放在哪一家也是一流精銳,沒可能她沒聽說過,但很明顯,這侏儒護衛,確實不是大燕任何一家豪門所屬。

一行人從山間一條隱秘小道下去,那道路簡直不算路,那些侏儒在前開路,扎得滿頭滿身荊棘,衣服都被劃成碎條,不時有人失足跌倒,滾下山坡,但無論受傷還是落坡,自始自終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君珂暗自驚心,到了山下,一個山坳裡出來一群人,趕著幾輛大車,揹著大包,都是江湖賣藝的裝扮,侏儒們到了這群人當中,各自換上花花綠綠的孩童衣服,戴上面具,冷肅僵硬的臉色一變,人人神情活潑,活脫脫一群孩童。

一輛馬車開啟著,裡面都是些五彩戲服,銅鑼彩旗,繩索花鼓,竹製小車,果然是走江湖賣藝裝備。

這個殺手團,竟然是扮成一群藝人,也是,有這一群武功不凡的侏儒在,扮這個最合適不過,一個戲班裡有十幾個小孩子,任誰也會失去戒心。

君珂眼看著那錦衣男子上了第三輛車,車簾一掀,隱約有人探出頭來,半邊髮髻顯示是少女,但沒看見臉。

君珂也沒在意,她此時被侏儒扛進了第二輛車,納蘭君讓也在裡面,君珂暗暗歡喜,好歹沒把自己兩人分開,逃出去就更方便。

車內沒有留人看守,車簾垂下,一縷淡淡的煙氣散開,君珂垂著眼,半晌臉上漸漸露出茫然神色,晃了晃睡倒在納蘭君讓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