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天之巔冷電一抹,倏地向前方一竄。

“撲哧。”

血箭飛射,君珂一個倒翻避開,黑髮在空中匹練般一甩,甩過另一個侏儒的臉,那侏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一痛,還以為是什麼暗器迎面擊打,駭然捂臉後退,但他退得哪有君珂的出手快,砰一聲君珂的腳已經踢在了他的胸膛,將他踢得向後飛撞,噼裡啪啦撞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鐵條和布袋,再砰地一聲從地面上消失。

君珂一腳,便將他踢進了原本準備拿來葬她的地道里。

而另一個持刀侏儒,早已踉蹌退後,胸前血湧如泉,君珂瞥了一眼,微微放心,這人劍傷只距心臟三公分,很重,但應該不致死。

她穿越至今,並沒有親手殺人,也不想親手殺人,她不認為有什麼必須剝奪人命的必要,令對方喪失戰力不就行了?今天是因為雙手被縛,無法控制角度,才令對方如此重傷。

當然,君珂也不會迂腐到對方要殺她,她還不能下殺手自保,但能不傷人命,自然最好。

她這裡剛鬆一口氣,那裡兩個侏儒已經面色大變,受劍傷的那個侏儒霍然轉身,對著那錦袍男子磕了一個頭,隨即站起身來,手抓住胸前劍柄,狠狠往裡一按。

鮮血再次噴濺,直入要害,這回卻是淡紅色,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

君珂給灑了一臉血,震驚到無以復加——這是在幹什麼?能活命為什麼還要自殺?

她的震驚還沒完,那個被她踢到地道里的倒黴蛋,此刻爬了出來,竟然也是二話不說,對那錦衣人磕三個響頭,然後拔刀自殺。

兩人都死得平靜決然,似乎天經地義。

四面侏儒漠然站立,似乎也不以為奇。

那錦衣人連嘆息也沒有,就揮了揮手,立即有人上來,取出一個小瓶,灑出點液體倒在屍首上,屍首慢慢痙攣起來,冒出一股奇臭的味道,隨即衣服慢慢塌陷下去。

君珂的眼睛已經睜得比嘴大——這這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化屍散?

小說中看這種東西沒有感覺,然而此刻親眼得見,黑夜裡冷風中,一群侏儒漠然相守,兩具屍體緩緩扭曲痙攣,在衣物之下靜靜消融,眼看著褲管空了……腰垮了……屁股平了……手消失了……真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這人的心地。

馭使手下,讓人賣命,一著失手,竟連屍首都不留!

而那些侏儒們,自始至終平靜如初,一看就知道已經習慣了這種處置方式,毫無怨尤。

君珂的心沉了下去。

這人可不是沈夢沉,拿別人命來威脅她鉗制她,這人根本沒打算做給她看,她什麼反應他也不關心,這就是個拿人命當空氣的變態。

智慧出眾,武功高強,心思縝密,還極度心狠馭人如喚獸,在這樣的人手下,哪裡還有逃脫的希望?

“你是不是奇怪他們為什麼要自殺?”錦袍人突然轉頭,饒有興趣地看了君珂一眼。

這一轉頭,君珂心中又是一震。

眼前人乍一看容貌平平,然而一雙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挑出尊貴而溫和的角度,瞳仁晶瑩溫潤,比常人要更大更黑,眼神流轉間泊泊如流水、如月華、如長空飛雪,如三月春光。

很奇異的眼神,說不清熱或冷,媚或淡,清冷或溫柔。

除了一雙眼睛奪人心魄外,這人的氣質也十分超卓,優雅翩然,丰神如玉,但又始終有種迷離虛幻感,彷彿一縷煙霧,抓摸不定。

君珂想著,這樣絕俗的人物,放在哪裡都招人眼目,為什麼以前沒見過或聽說過?難道……

有人過來取掉君珂塞嘴的東西,卻將一柄刀擱在了她的咽喉,君珂一瞥剛才那險些撐死自己的塞口物,發現好像是納蘭君讓的腰囊,也不知道里面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