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湯(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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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腿原本就筆直修長,腳底又被鐵片墊高了幾寸,站起來差不多與嚴宵寒齊平,配上束緊的黑靴與三處烏銀色鐵釦,更顯出腰細腿長,身姿挺拔,幾乎就是個行走的“誘惑”。
嚴宵寒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他一想歪,頭疼就變本加厲,強忍著道:“昨天、不對,前天下那麼大的雨,你就在雨裡跑了一天?平時在家裡陰天下雨都疼的睡不著,你……”
傅深堵了他的嘴:“我帶著藥,杜冷給配的。吃完之後小腿就麻了,沒有感覺,反正走路也不用小腿,真沒事,不騙你。”
“真有這種靈丹妙藥你怎麼不早用,偏要等到這時候才拿出來?”嚴宵寒不肯上當,“別假裝沒事來寬我的心。”
傅深語塞,隨即投降道:“行吧,其實有一點……昨天我找到你的時候,跟你說過我特別困,還記得嗎?那藥吃完後會犯困,等我醒過來,你們人都走乾淨了。”
“怪我,”嚴宵寒揉著太陽穴,疲憊地道,“若我能早點認出你,就不會讓你白受那麼多苦。”
傅深最不願意聽這種話,正要發作,看他一臉憔悴樣,又捏著鼻子忍了:“別管我了,先想想你自己。我上午去找郎中問過,你中的藥就是白露散無疑,這玩意用一次就上癮,戒起來很難。你給齊王傳個信,這趟差事別辦了,跟我回京城治病,好不好?”
“這裡為什麼會有白露散?”嚴宵寒問,“京城的白露散是純陽道人帶去的,這裡是不是就是白露散的產地?”
傅深道:“你管他是白露散還是黑露散,這玩意上癮是要命的,你比我更清楚,先把你自己治好了再管別人死活行不行!”
嚴宵寒搖了搖頭:“敬淵,這事換做是你,你也會追查下去的。”
“換個屁!”傅深的火騰地上來了,“這破事落在你身上跟落在我自己身上有什麼區別?天下人離了你就活不了還是怎麼的?非要死犟!”
罵完了他才想起來,大夫曾跟他說過,中了白露散的人,因為發作時對頭腦刺激過大,等藥效消退後,會出現健忘,思緒混亂,神志恍惚,消沉低落等症狀,急不得罵不得,只能耐心陪伴,幫助他逐漸戒斷,是個細水長流的活計。
——對於傅深來說,就是老牛拉破車。
嚴宵寒沒力氣跟他爭辯,傅深說的不無道理,只是他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脖子上好像頂了個西瓜,連思考都變成了一件極困難痛苦的事。他當然知道沉默只會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糟糕,可洶湧而來的心累和疲倦,以及無處可訴的消沉充溢胸膛,他實在提不起力氣再試圖去挽回什麼了。
傅深皺著眉頭站起來,就在嚴宵寒以為他會摔門而去時,那雙黑靴卻停在了床前:“算了……不回就不回吧,我是治不了你了。”
心絃似被人無意撥了一下,嚴宵寒反應很慢地抬眼看他,驚訝像遙遠的潮汐,雖未至岸邊,已能感覺到隱約的震顫。
傅深手欠地捏捏他的耳朵尖,寵愛之意畢現:“不回京,就得乖乖跟著我,不許亂跑,該吃藥吃藥,該治病治病,答不答應?”
嚴宵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傅深就躬身在他眉心處親了一下:“沒事,不怕,你聽話,萬事有我。”
他身上有種奇異的、令人安心的鎮定,可能是多年帶兵練出來的氣場,讓嚴宵寒覺得哪怕眼前是天崩地裂,有傅深在,也能為他闢出一方安寧之地。
傅深其實也有獨佔欲,但是不明顯,嚴宵寒活蹦亂跳時他顯得淡淡的,只有這時候才一股腦地爆發出來。心裡唯一的念頭是不管在京城還是在荊州,這人必須待在他眼皮子底下,至於齊王和差事,去他媽的。
這時門外響起小二的叩門聲:“客官,熱水來了!”
隨著熱水送進來的還有一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