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蹭了蹭,抬起頭,胳膊肘低著他的胸膛,手掌撐著小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長夜漫漫,乾點什麼好呢?”

說話間,溫軟的手掌已抵上他結實的胸膛,感受著手下如鼓般的心跳,有力,火熱。

“妤!”了塵別開眼,好不容易褪下的紅潮又一次漫上臉頰,箍住她腰間的手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時間,尷尬地不得了。

“諾,是你叫我來的,總不能一晚上大眼瞪小眼吧!”夏妤坐起身子,跨坐在他的腰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扯著他長過肩膀的髮絲,臉上有些不悅。

來宣城那麼久,她跟了塵親近的機會最少,親熱的程度也淺薄得可憐,都已經是夫妻關係了,還停留在牽牽小手,親親臉頰,最多也就是摟著對方精壯的腰身,在他這兒混一晚上的清靜。床是上了,只睡覺,不“幹活”。

本著“雨露均霑”的公平原則,她不是沒嘗試過盡到一個妻子的本分,只是,只要她稍有動作,哪怕只是擱著衣服試探性地挑逗,他就滿臉通紅,眼眸亂轉,外加渾身僵硬如挺屍,諒她有再好的耐心,再無畏的決心也給磨得沒了興致。只好繼續陪他精神戀愛,直到……今天他居然在晚飯後主動“勾搭”(其實也就是含蓄地表達想讓她晚上來他房間),她怎麼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本以為他開竅了,誰知,照舊……

看她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撒嬌的舉動,了塵柔和了臉龐,眼神的波瀾慢慢沉澱,語氣卻多了一絲沉重,“妤,今天找你來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嗯?”夏妤心不在焉地抬起頭,繼續把玩著手裡的髮絲。

“是小白的事。”

手上的動作一頓,夏妤沉默半響,忽然抬頭,臉上是僵硬的微笑,“好好的,提他做什麼?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了。”話音剛落,匆忙地裹著衣裳。

“他出事了!”了塵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與她的慌忙的相比,他的安靜得出奇,眼睛如審視一般看著她愈見慌亂的舉動。

“下次再這麼掃興,以後別想再跟我過夜!”夏妤沒有停止動作,只是穿衣服的手顫得厲害,聲音也冷了。眼角瞥見了塵還要開口,她顧不得沒穿好的外衣,從床上蹦下,圾了鞋子就往外跑,好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妤!”

手腕被人拉住,了塵擔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還有什麼事!”夏妤一把甩開他的手,回過頭大吼,眼睛卻泛紅了。

了塵一頓,眼裡閃過一抹受傷,很快又掩飾過去,緩緩蹲下身,在她的怒視中把她落下的一隻繡花鞋小心地穿好,然後站起,笑容依舊溫溫潤潤,“這下不會著涼了,很晚了,再不去,阿熙該睡了。”

夏妤站在原地,臉上的憤怒一點點褪去,只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了塵見她不動,嘆了口氣,拉過她冰涼的小手往門外走去。

開門的吱呀聲似把她驚醒了,他指骨分明的手指還停駐在漆紅的門扉上。

看著他那隻修長有力的手掌,想著他剛剛為她穿鞋的一幕,夏妤的眼睛突然溼潤了,手臂一張,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嗓音哽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發脾氣,實在是……這麼久了,我強迫自己把他忘掉,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種日子,為什麼要來揭開這道傷疤,為什麼……”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淚水透過衣裳潤溼了他的肌膚,他只覺得那處面板火燙而疼痛,禁不住轉過身,緊緊回抱,安撫一般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嗓音如嘆息一般,“我只是怕你後悔!”

“我不會後悔,我現在過的很好,很幸福,你們都在我身邊,這就夠了,真的夠了!”她的聲音很大,與其說是說服對方,更像是要說服自己,眼淚卻更加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