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顧行止一個頂五。”

她:“你怎麼知道,你睡過他了?”

“嗯。”

顧雪琪站起來越過桌子搖晃我:“你睡過了?你睡過他了你都不告訴我!都不來分享一下感受!”

我托腮把自己弄成一朵傻逼兮兮的向陽花:“剛剛不是分享過了嗎?一個頂五~”

非常不能明白,我和顧雪琪的話題走向為什麼永遠都能被引向床上。

每次正直而莊嚴的開始,都用黃色齷齪收尾,真蛋疼。

“好好,收起你那副發春樣,”顧雪琪坐回原位:“我們以後再討論,當務之急是昨天那件事,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賭?”

我看過去:“賭什麼?”

“你家那位一個頂五郎現在對你有沒有感情,你冷淡點,就像他對你那樣。看他會不會主動來找你,”顧雪琪把奶茶一飲而盡:“你看怎麼樣?”

××××

我沒有同意顧雪琪的提議,因為顧行止是個變態,冷漠又自我,我不覺得我不理他的話,他就會主動來找我,我還沒那麼高的自信和勇氣。

而且我已經三十,真的賭不起了。

拿這段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來當賭注,儘管可能也許它還沒有完全屬於我。

我完全做不到。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主動給顧行止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幹嗎呢?”

他那邊很安靜,一把聲線低沉好聽,他根本就沒回答我問題,而是反問我:

“薛瑾,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我一整顆心隨著這句莫名的疑問全部被吊了起來,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概是見我一直沉默,他又說:“馬上要開會了,再說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徒留下一段急促的嘟聲。

明明就是一串短促無聊的同音節,還是輕輕鬆鬆地擊潰了我。

我一直沒放下手機,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渾身的力量像是被憑空抽散,半晌都沒有再動一下。

等力氣重新回到我身上的時候,我給顧雪琪發了條簡訊:

他剛才問我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累,他言外之意是如果我說累他就要跟我分手了?你還說讓我賭,現在真搞笑,現在看來就算我不賭,他也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顧雪琪很快回了我:照照鏡子看看你樣子,他說分手了嗎你會不會想太多?因為人家隨便問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弄成一個二逼,你到底是有多愛他?而且顧行止有那麼玻璃心嗎?看見你被一毫無壓力的男人抱了就哭著喊著要分手嗎,你以為他是你?強悍點做不到嗎,不要這麼患得患失,我親愛的老少女。

讀完顧雪琪的簡訊,我想起五年之前,那會我還不是個“老少女”,但也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少女,我就待在青春的尾巴,那時候熱衷於生活的每一刻,公司裡我還在底層,快樂而忙碌的面對上級的刁難。身邊還有也許真正愛我的男孩子,關懷我所有的興奮與哀痛,我和他發的每一條簡訊都熱情洋溢像是精美的詩歌。和同樣的少女朋友們,還能在奶茶店坐一下午完全不覺得無聊的開心聊天,話題總是反覆,木村拓哉長得真帥你這個花痴色女。

我現在看著小圓鏡裡面的自己,已經習慣冷著一張臉,化起遮掩一切疲態的妝容,平靜的穿行在同事之間,管他們在我背後扎小人下詛咒還是怎樣。

成長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把我們從人變得不像人,不是人。

直到幾個月前碰見顧行止,我才會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又鮮活起來。

原來我還有動心,痛心這樣生動的感覺,這麼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是栩栩如生的。

總聽人說,真正愛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