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確實很少見。”他握著筷子,冷冷地看著她的反應,彷彿想要從她細小的反應中挖出更大的破綻。

他看到她抓著披肩的手背上青筋明顯抖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抬手掩住唇,打了個哈欠,滿懷歉意地笑道:“我困了,回去先休息,你也早點睡。”

“嗯,晚安。”他點點頭,看著她挺直的脊背緩緩地移入臥室,本該是優雅的走姿,可身體還是過分地繃緊。

究竟是他多心了呢,還是他的第六感太過強烈,以至於真相即將浮出水面?難以按捺的好奇心,和急於投入調查的焦躁讓他的心在胸腔裡隆隆跳著,事情正在往他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的方向,無法控制地飛奔而去。

…………

十月份的天氣本該秋高氣爽,可S城的氣候有些古怪,春秋的季節裡,穿插著冬天和夏天,往往白天熱騰騰的,早晚兩頭涼得叫人骨頭髮抖。

下午的課上完之後,褚茫茫也來不及回寢室帶衣服,匆匆忙忙搭公車去劇組,今天晚上有一齣戲,是《一千年賭局》裡一個舞會的片段,要幾個會跳舞的女群演湊數,她也在其中。說起來她在這個戲裡唯一接到的角色就是那個說過兩句臺詞的伴娘,除此之外,連個龍套的芝麻粒兒大小的角色她都沒拿到手,這一次,也是因為會跳舞的人太少了,劇務不得已讓她表演。

可反過來看,於清池比自己拿到的戲份比自己多多了,就比如出場時的那個伴娘角色本來就是她的,被自己“不小心”弄到手了,對此於清池一直對自己有些怨言,到了後來,任綠又給了她不少上鏡的機會,可對自己沒有任何多餘的關注。

難道說任綠在挑選她們兩個的時候,一眼看中的就是於清池?那麼自己豈不是做了別人的陪襯?現在想想那天任綠說服付亦歆出演伴郎的情景,越發覺得是她早有安排,刻意激化她和於清池之間的矛盾。

究竟是她哪裡做得不如於清池做得好呢?她承認自己基礎是差了一些,可這些日子的付出已經夠多了,她在背地裡想盡辦法彌補不足,跟剪輯師套近乎,看這種拍攝資源,和諸葛握龍私下裡切磋、對臺詞,連這位素來眼光尖銳的師哥都承認自己大有進步,可怎麼就不能得到任綠的一點點分來的目光呢?

化妝室裡,人人都忙著換衣服,給自己上妝,因為這次的場景是化妝舞會,女主角的妝容需要特別注意,而通常大牌有自己的獨立化妝師,跟那些一忙起來就得找個角落自己塗抹的小演員相比,簡直好多了。

時間緊急,人又都擠在一間屋子裡,走動又大,這時候出了點岔子,有個不明狀況的女孩大概是等著化妝等急了,扯了女主角的化妝師,再三讓她給她化妝,不料產生爭執,最後竟然動上了手。

“啪”“啪”的兩聲接連響起,乾脆利落,聲音極大,正在給自己畫眉的褚茫茫猛然一驚,僵著脊背轉身把目光移到了聲源處,有個沒怎麼見過的姑娘捂著臉怔在原地。

“你怎麼打我?!”被人這麼左右開弓來了兩下子,那姑娘明顯懵了,腦子一凜,一臉怒氣地瞪著化妝師。

“幫你化妝啊,兩邊的腮紅,均勻紅潤。”

“你!”

“呵呵,別耽誤我寶貴的時間,就你這種龍套,再演個三五年都請不起我。”化妝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甩著手掌晃悠悠走開了。

化妝室裡面安靜了足足有兩分鐘,很快大家又忙了起來,該化妝化妝,該換衣服換衣服,彷彿剛才那小插曲沒有發生過一樣。

褚茫茫也移回目光,不再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捱打的女孩身上,可心裡卻悻悻的,紛亂如麻,捏著眉筆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她擱下筆,往門口望了望,正巧看見任綠站在走廊裡,用一種抱臂觀望的姿態,淡然卻冷漠地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