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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將她摟入懷中:“靜琬。”她揚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他微微一動,終究是不避不躲,只聽 “啪” 清脆一聲,他的臉頰上緩緩浮起指痕,她這一掌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著向前撲去,他緊緊扶住她的臉:“靜琬。”他的唇狂亂而熱烈,劈頭蓋臉的落下來,她只有一種厭惡到極點的噁心。拼命的躲閃,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掙不開,情急之下用力在他唇上一咬,他吃痛之下終於抬起臉,她趁機向他頸中抓去,他只用一隻手就壓制住了她的雙臂。她敵不過他的力氣,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厭憎到了極點,只有一種翻江倒海似的反胃。曲膝用力向上一撞,他悶哼了一聲,向旁邊一閃。她的手觸到了冰冷的東西,是他腰際皮帶上的佩槍,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外一抽,咔嚓一聲開啟了保險,對準了他。
他的身體僵在那裡,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反而鎮定下來,慢慢的說:“你今天就一槍打死我得了。靜琬,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法子放了你。”
她的眼淚嘩嘩的湧出來,模糊的淚光裡他的臉遙遠而陌生,從前的一切轟然倒塌,那樣多的事情,那樣多的從前,到了今天,千辛萬苦,卻原來都是枉然。他說過要愛她一生一世,一生一世那樣久,到了現在竟然就止步不前。他伸出手來,扶著她的槍口,一分一分往自己胸口移去,她的手指在發抖,他的手指按在她的手指上:“你開槍,我們一了百了。”
洶湧的眼淚湧出來,她從來沒有這樣軟弱過,她的嘴角在發抖,喉嚨裡像是有小刀在割,他的瞳仁裡只有她的臉龐,依稀眷戀的看著她,索性將槍口又用力往前一扯:“開槍!”
冰冷的眼淚淌下去,她哽咽:“你這個混蛋,我有了你的孩子。”
他的身子一震,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近在耳畔的轟然擊下。他的手一下子滑落,臉上迷惘得像是沒有聽懂,那眼裡起初只有驚詫,漸漸浮起欣喜、愛憐、關切、哀傷、懊惱、遲疑……複雜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剎那到底在想什麼。他伸手握住那管槍,她的手上再沒有半分力氣,任由他將槍拿開去。他默默的看著她,眼淚不停的湧出來,她胡亂用手去拭,他試圖替她去擦,她身子往後一縮:“走開。”
他嘴角微動,終於還是默然往後退了一步,她只能聽到自己細微的啜泣聲,他遲疑的伸出手去,落在她劇烈顫抖的肩膀上。她的臉深深的埋在雙臂間,彷彿唯有這種方式可以保護自己。他心亂如麻,她的姿勢仍舊是抗拒的,他強迫的將她攬入懷中。她掙扎著仰起滿是淚痕的臉,目光裡幾乎是哀求了。她素來好強,從來沒有這樣瞧著他,他的心一軟,那種細密的抽痛一波波的襲來,如同蠶絲成繭,千絲萬縷,一根根纏上來,纏得他透不過氣來。他從來沒有這樣的體會,他的骨肉血脈—— 她所孕育的他的孩子。這才是世上最要緊的,甚至比江山萬里更要緊……他嘴角微微一動,幾乎就要脫口答應她。他與她的孩子,他們共同血脈的延續,他的心裡汩汩流淌的彷彿不是血,而是一把火,從此後她才是他的,完完全全都是他的。他們的一部分融在一起,此生此世都會在一起。他的目光落在牆上的地圖上,那用紅色勾勒的出的大片疆域,就是永江以南二十一省的無盡湖山。就這麼遲疑的一剎那,她已經盡看在眼裡,她打了個寒噤,最後一絲希望便如風中殘燭,微芒一閃,卻兀自燃成了灰燼。她的整個人都似成了灰燼,室內的汽水管子燒得這樣暖,她的全身也是冰冷的,再無一絲暖意。
她突然反應過來,起身就向門外奔去,剛剛奔出三四步,他已經追上來緊緊箍住她:“靜琬,你聽我說,我不會委屈你和孩子。程謹之不過有個虛名,你先住在這裡,等時機一到,我就接你回家去。”
她的身體發僵,她幾乎是費了全部的力氣才轉過臉來,舌頭也像是發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