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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剛一路上都似有心事,像在考慮著什麼深奧的問題,連句話也沒有。阿麥見他如此也不多話,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幾人翻山越嶺,在走到一處較為平緩的山路時,陸剛突然叫阿麥上前,狀似隨意地問道:“韃子來攻,咱們西澤山首當其衝,你說這仗怎麼打好?”

阿麥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大人,阿麥才疏學淺,不敢胡亂說。”

陸剛卻說道:“沒事,這裡又沒外人,咱們弟兄隨便說幾句而已。”

阿麥思量一下,沉聲說道:“此次韃子有幾萬人,咱們要想把他們阻在西澤山外是不大可能,就是兄弟們都力戰而死,怕是也擋不住韃子大軍。可不戰而逃,恐怕……”阿麥頓了頓,見陸剛瞥向她,轉而問道:“不知將軍和軍師他們可有什麼安排?”

陸剛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張紙條來遞給阿麥,很是困惑地說道:“這是軍師給我的錦囊妙計,只說照著這個做即可,可我已經思量了半路,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阿麥接過來紙條,開啟一看,只見上面只寫了五個字——兵者,詭道也。阿麥心中暗罵徐靜故弄玄虛,嘴上卻故意問道:“孫子兵法上的?後面像是還有。”

陸剛有些鬱悶地接道:“嗯,不錯,後面的是‘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這話自然沒錯,打什麼仗都能用的上,可這叫嘛錦囊妙計?阿麥,你說軍師這是什麼意思?這讓咱們怎麼做?”

阿麥一時也是沉默下來,腦子裡閃過的卻是在父親的筆記上的一段話,看江北軍現在的形勢,正是父親在其中提過的藏軍入山,不知那戰法是否也可以參考一下?阿麥思量了一下措辭,沉聲說道:“阿麥以前在將軍身邊伺候的時候,曾聽軍師和將軍說過這樣一種戰法,也許和軍師給咱們的錦囊妙計一個意思。”

陸剛問道:“什麼戰法?”

阿麥答道:“彼出我入,彼入我出,避實就虛,隱勢藏形。”

陸剛有些迷惑地看阿麥,問道:“此話怎講?”

阿麥看著陸剛,有些遲疑地說道:“阿麥琢磨著吧,軍師的意思是不是讓咱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陸剛一愣,和阿麥大眼瞪小眼,兩人心裡都各自轉了幾個念頭。

阿麥連忙又補充道:“也不是胡亂跑,咱們得跑地讓韃子追不上,讓他們來往追逐,疲於奔命,到最後累死這群王八羔子們!”

陸剛愣愣地瞅了阿麥片刻,慢慢地衝她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讚道:“阿麥,好小子,夠狠!”

阿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大人別笑阿麥了,明明是大人自己早已想到,還偏偏要來考阿麥。”

陸剛微怔,然後呵呵笑著拍了拍阿麥的肩膀,笑道:“少年人就該多鍛鍊鍛鍊,不是壞事。”

阿麥忙行了一禮,謝道:“阿麥謝大人教誨。”

“嗯。”陸剛點了點頭,面上稍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心裡卻是十分受用,心道阿麥這小子果真夠機靈。

幾人繼續趕路,這回陸剛心中的煩悶一掃而光,只琢磨著韃子來了該怎麼打又該怎麼跑。而走在後面的阿麥也在琢磨著些事情,她有些不明白,商易之他們既然做好了布袋,就應該讓陸剛把這個袋子口鬆開放北漠軍進來才對,那徐靜為什麼還要給他一個這樣的所謂錦囊妙計呢?

第二卷:險中行懸崖百丈冰 私怨

回到西澤山,副營官黑麵正在帶著士兵操練,看到陸剛領著阿麥回來,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根本都不屑於遮掩的鄙視。阿麥暗自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