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娘卻暗中使了巧勁,叫那上前的侍衛一時拿她不住,口中繼續叫道:“足足八年啊,他待你如若親子,將獨女許配與你,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殺我父母,屠我村人……”

有侍衛上前去堵息榮孃的嘴,息榮娘聲音有些含混,卻越發地淒厲起來,“陳起,你良心何在?良心何在?”

眾人聽得都是目瞪口呆,一時都愣在了原地,陳起確是二十歲之後才突然出現在上京的,只知他出身寒門,早年便成孤兒,而他二十歲之前的經歷,在世人眼中一直是個謎。現如今聽這女子哭喊出來,竟是條條都對上了。

各種目光均落到了陳起身上,陳起的視線已經從人群中收回,微微垂了頭,靜寂片刻後突然出聲說道:“放開她。”

姜成翼聞言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陳起,只見他面沉如水,目光平淡無波地望過來,緩緩說道:“放開她,叫她把話都說清楚了。”

眾人將息榮娘鬆開,息榮娘踉蹌了幾步才在庭中站定,心中正暗自焦急林敏慎為何還沒行動,就聽陳起問道:“請問這位姑娘姓名?”

息榮娘只記住了阿麥教與她的那幾句話,原想著林敏慎趁亂就會挾持了那長公主,未曾想林敏慎那裡卻一直不見行動,更料不到還會有和陳起對質的情形,眼下被陳起這樣一問頓時噎住,又知此話不能隨意胡謅,便抬頭罵道:“陳起,你休要故作姿態,你在我家過了八年,真不知道我姓名?”

陳起聞言輕輕笑了一笑,又問道:“姑娘連姓名也不敢說,陳某也不再問,只是你既然說與陳某有故,那麼請問陳某今年年歲幾何,生辰又是哪日?”

聽陳起這樣問,別說息榮娘有些慌神,就連人群之中的阿麥也不禁心急如焚,這樣任陳起問下去的話,非但息榮娘身份定要敗露,林敏慎那裡也尋不到機會靠近公主。息榮娘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乾脆也不理會陳起的問話,轉頭對那公主高聲叫道:“公主娘娘,你貴為金枝玉葉,難道也是眼瞎了嗎?竟要嫁他這等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之人!”

息榮娘口中叫喊著,身體猛地發力,衝著那公主直衝了過去,她身後的姜成翼等緊隨撲出,頓時和息榮娘鬥作一團。阿麥看得大急,只怕息榮娘出事,可林敏慎與魏鈞卻都沒有動靜,無奈之下只得自己去劫那公主,誰知身形剛剛一動,竟被人從後牢牢地挾持住了。阿麥驚怒地回頭,赫然發現常鈺青就在身後!

常鈺青雙臂一禁,拖著她退了兩步,不露痕跡地躲在人群之後,將唇湊到阿麥耳邊低聲說道:“若是不想身份敗露,就老老實實待著別動!”

阿麥豈是輕易就範之人,先假意順從地隨著常鈺青後退了兩步,肘部卻突地發力撞向他的肋側,趁著常鈺青手上勁道一鬆的瞬間,從他的鉗制中脫身出來,躍身衝入人群,大聲喝道:“有刺客!保護長公主!”

此聲一落,原本就有些混亂的人群更加亂套起來,阿麥口中叫著“保護長公主!”卻趁亂擠向那長公主,幾步竄到那長公主身旁,手中彎刀猛然一揮逼開長公主身前的喜娘,伸手就抓向那長公主的肩頭,阿麥只道那長公主是長在深宮的嬌女,這一抓必然得手,誰知指尖只剛剛碰觸到微涼的嫁衣,忽覺得手下一空,那肩頭竟然像游魚般滑開了,一雙素手從紅衣下迅疾探出,徑直扣向阿麥的脈門。

阿麥心中一涼,立即撒手躲閃,腳下一連向後退了幾大步,轉頭向著息榮娘厲聲喝道:“有詐!快走!”

息榮娘已被眾侍衛團團圍住,打得正是激烈,此刻早已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聽了阿麥的喝聲,她何嘗不想快走,可如今哪裡還走脫得了!

阿麥手中彎刀連連揮出,想衝過去與息榮娘會合,可卻被人纏住走脫不得。正焦急間,卻見人影一閃,陳起已是擋在了她的身前。陳起舉刀壓住阿麥的彎刀,逼近阿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