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喝道:“阿麥,停手,小心傷到!”

阿麥心中冷笑,暗道你費盡心機設下如此圈套不過就是為了除我這會兒倒是怕我受傷了!她雖這樣想著,眼中卻是逼出淚光,也是低聲道:“陳起哥哥,你,你當真要殺我?”

陳起聽她聲音悽苦嘶啞,又見她眼中淚光點點,眼前忽地閃現她幼時因事哀求自己模樣,心中只覺一慟,正欲鬆手時,眼角餘光卻瞥見阿麥手中刀光一閃,陳起靈臺頓時清明,將阿麥揮過來的彎刀格開,低聲道:“阿麥,放手,我會護你一世。”

阿麥暗罵陳起無恥,手中招式越發地狠辣起來,口中卻依舊是低聲問道:“你那長公主怎麼辦?”

陳起與阿麥朝夕相處八年之久,如何猜不透她那點心思,見她如此終於死心,避開阿麥刀鋒抽身向後退去,他身後的幾個暗衛很快補上前來,將阿麥齊齊困住。阿麥這幾年雖苦練武功馬術,可也只能勉強算得上個弓馬嫻熟,自是無法和這些從小習武的暗衛相抗衡,很快便落了下風。一個暗衛虛晃一招引開阿麥彎刀,另一個急急探手一把扣向阿麥脈門。阿麥手腕一痛,手中彎刀啪的一聲落地,下一刻,幾把彎刀便同時抵在了阿麥周身各處要害。

到了此時,阿麥心中反而異常鎮定下來,只抬眼默默地看向陳起。陳起站在人後,呆呆地看著她,目光中神情變幻,終於緩緩地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空中突然爆出一聲長嘯,只見一個黑影從廊簷上俯衝而下,閃電般衝向息榮娘身側,噹噹幾聲將息榮娘四周的侍衛皆逼退一步,扯了息榮娘跳出戰圈,厲聲喝道:“停手!”

眾人正愣怔間,又聽見頭頂有人朗聲叫道:“寧國長公主在此,誰敢動手?”眾人齊齊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一個蒙面人提著個華服少女從對面屋頂上一躍而下,落到庭中站定,用劍逼在少女脖頸前,對著陳起笑吟吟地說道:這人膽小,手裡一抖再傷了你的長公主,倒是我的罪過了。”

這蒙面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敏慎,按計劃他與魏鈞應是趁著息榮娘攪亂婚禮時去劫新娘,虧得林敏慎心細,見這新娘跨馬鞍時動作極為利落,分明是有功夫在身的。林敏慎略一思量,立刻便改了主意,帶著魏鈞直奔元帥府後院而去尋見了這真公主。兩人合夥擊殺了長公主身邊的暗衛,挾持了她直奔前院大廳而來。魏鈞因是獨身一人,所以便比林敏慎快了幾步,正好看到息榮娘被困,一時顧不上許多就先衝了下來。

眾人驚懼不定,看看陳起身後那個蓋頭都不曾掀開的新娘,再轉頭看看這被蒙面人挾持的少女,一時都是糊塗了,怎的連長公主都出來了兩個?

陳起隨意地掃了眼那面色蒼白的華服少女,又看向林敏慎,若無其事地輕笑道:“長公主就在我身後,我們禮還未成,你這人怎麼跑到後院去抓宮女來了?”

林敏慎聽了便笑道:“你休要唬我,咱們這兩個長公主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你心中自然有數。”

陳起說道:“你既不信,我也無法,先不論她的真假,我這裡卻也有一個你們的人,你看看可是真的?”

說著輕輕一揮手,後面暗衛便用刀脅迫著阿麥走上前來。

林敏慎一看,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心道好嘛,唐紹義還沒換著,江北軍的元帥倒被人抓住了。

陳起問林敏慎道:“怎樣?可是真的?”

林敏慎一時沉默不語,魏鈞已是護著息榮娘退到了他身旁,息榮娘更是忍不住低聲問林敏慎道:“怎麼辦?”

那邊阿麥忽然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想不到陳大元帥竟然拿我這樣一個皮糙肉厚的粗人和那嬌滴滴的公主相比!”說著肩膀猛地用力向前一擦,旁邊暗衛的彎刀躲閃不及,鋒利的刀口頓時將阿麥的肩頭劃開了一個血口,鮮血頓時湧出,很快便浸溼了肩頭衣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