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被疏散遷離,茅屋瓦舍被拆爛焚燬,能下毒的水井全都下毒,不給敵人留下一粒米糧、一滴清水、一寸絲縷。

城內經過了一個多月的佈置,防禦事宜已經基本安排停當,雖然兵力居劣,素質不高,但仍可一戰。奎爾等人最擔心的,其實並不是即將從飛梭城殺來的強敵,而是井鹽市中潛伏的內奸。

兩盟半島各城的統治格局,素來就是豪商集團把持政局。他們憑藉巨大的財富收買議員,控制議會,又以政權威懾和金錢支援兩手控制黑道幫會,再透過這些打手,巧取豪奪,強買強賣,侵吞和壟斷賺錢的行業,集聚起更多的財富。

井鹽市也不例外,幾大豪商家族主要依靠當地最大的黑道組織──鹽幫,壟斷了全城絕大部分礦井,從而攫取滾滾不盡的超額利潤。

暴力最強者說了算,暴力鬥爭的勝利者擁有予殺予生的終極權利,故而也有權決定一切規則秩序,這是社會秩序的本原。

猛虎騎隊和民間義勇軍進駐城市後,自然換了另一套統治辦法。他們以中間階層為核心骨幹組建反抗隊伍,毫不留情地剝奪豪商階層的一切家產財富,並借花獻佛,將這些錢財用於取悅下層民眾和軍費需要。

佔領井鹽市後,奎爾立刻出手,將幾大豪商家族和鹽幫成員全數消滅,家產充公,所有礦井重新拍賣給城內支援猛虎自治領的商人。

這種做法當然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贊同,事情做得也完全符合猛虎軍團的一貫作風。

沒有中庸之道,而是把事情做絕,假如觸犯了哪個人、哪群人、哪個階層的利益,那麼就要從肉體上將其消滅,或者把他們的全部財產剝奪。

猛虎自治領之所以如此行事,是基於這樣一條政治原理:剝奪一個人的全部財產和剝奪他的一半財產,收穫到的仇恨其實差不了多少,但前者再無什麼資源可以利用,已掀不起多大風浪,而後者卻很有可能將剩餘的一半財產用於復仇和反抗,形成一股頗大的勢力。由於豪商階層和黑道集團的人數佔比例極小,即便人人跟你拚命,也就數百上千人規模,與中間階層和底層無產者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可以看到,猛虎自治領雖然與很多國家交惡,但在社會層面上卻總是把矛頭指向一個狹小的範圍──該國的核心統治層。自治領會從他們手中明爭暗奪,以接管該國的統治權,但卻會小心地不會去觸犯其他社會階層和勢力集團的既得利益,有時甚至還要對他們做出適當的讓步。

當然,令人膽寒的是,如果自治領把某個階層、集團視作了敵人,那就會是典型的斬盡殺絕,不會給對手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

不過,兔子急了還咬人,被侵犯階層雖再也無力進行大規模正面對抗,但也會負隅頑鬥,垂死掙扎,暗中進行破壞活動。井鹽市中,鹽幫等黑道大佬全都被捉拿斬首,小頭目和嘍囉也基本上被捕捉乾淨,但其中依然不免會有漏網之魚。

不同於別的地方,作為一個礦業城市,井鹽市有在掘礦井和廢棄礦井上百座。這些礦井深入地下,秘道岔路縱橫,是否有通往城外的地道,奎爾等人心中沒譜。豪商巨賈是礦井原來的主人,鹽幫是原來的看守和打手,他們對於地下礦井和通道的佈局自是瞭然於胸。此外,他們畢竟是地頭蛇,在此根深蒂固,不少市民與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肯定會有潛伏下來的幫眾或者這些人的同情者。

最令人憂慮的是,馬赫迪即將率軍征討這個最後的叛軍據點,強大的外部威脅臨頭而至,內奸分子必然蠢蠢欲動。如果敵軍大舉圍城之時,這些幫兇與異教徒勾結,積極協助,裡應外合,帶敵人走地道偷襲城市,局面將非常可怕!

“馬赫迪可能很快就將引兵抵達,我估計除留一萬步兵駐守飛梭城外,他尚可抽調帝國正規軍五萬,其中馬駝客騎兵一萬、正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