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5頁)
章節報錯
我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淒涼起來。往往在最艱難、最絕望時,身邊的人就是救星。我可憐楚楚地說:
“淳姐兒,現在在我的身邊可靠的人兒只有你了,我不知道我該怎樣感謝你。只要你幫我度過難關,找到根生老爺,我可以用我的後半生做抵押,好好對待你!”
淳妤說:
“姑娘都說些外道話了。姑娘現在走的是一條死衚衕,何不迅速撤出,從另一條巷子鑽出去?”
我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接過她的話頭;
“話倒是可以這樣說,但怎樣才能鑽出去,情感嘛,可不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淳妤胸有成竹地說:
“明日你只管裝病,別的事情一概由我處理。這事一定能成,根生老爺自找上門來的日子會馬上到來。如他果真來了說明他心裡有你,假如他不來,你對這種無情無義之徒又何必念念不忘?只有等你挑燈的日子了,聽天由命吧”。
第二天,太陽出來了,陽光伴著花香,迷霧一般漫過窗紗,飄忽在屋裡。我的心情極不平靜,淳妤已經稟報蟬媽去了。
我沒有起床,我知道如果再不使用一些手段,我就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蟬媽帶著一群丫頭、老媽子跑著進來,如平地上颳起一陣風。她撲到我的床前,抓著我的手帶著哭腔的顫音說:
“我的兒呀!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娘我都快急死了。”
我感覺到她如一頭怪物一般,張牙舞爪、鱗甲森森、身硬如鐵、腰肢纖細,眼睛出火、鼻孔吐煙,給人類帶來巨大災難。這樣的感覺她是蛇、蜥蜴、貓頭鷹之類的惡東西。
我微微衝她笑了笑,立時轉為滿臉沮喪的樣子,說:
“媽媽,我每年都是這樣的,這病復發了。挺過去便罷,挺不過去您也不必傷心,也許這就是我的命。”
蟬媽臉面上立即掛著一層鬱悶的色調,用雙手拍打著膝蓋說:
“我的老天爺,這該怎麼辦?難道這世上就沒有治療你這種病的藥嗎?”
我虛弱得有些平靜地說:
“有,不過藥鋪裡沒有,在民間也許是會有的,每年都是從當地的農民手裡買到,它叫根生草——”
蟬媽對著身後的隨從大聲喝罵:
“你們都是些死人嗎?為什麼還不快去告訴趙總管,讓他趕緊出去找根生草。”
小丫頭們正要撒丫子跑著去找趙豺,淳妤說:
“慢著,不如讓趙大爺在各個大小街頭貼上佈告,就說我們嬋娟閣的冰姬小姐命在旦夕,來獻根生草的人必有重賞。”
蟬媽鬆了口氣,說:
“這倒是個好法子,不過‘命在旦夕’這個詞兒是我們嬋娟閣的忌語,不如改為‘病情嚴重’。”
我說:
“好了,你們不要折騰了。為我費心費力的能有什麼用?不如隨我的便,倒是讓我能安心一些,大家也清淨。”
我說著流下兩行淚水。
蟬媽的怪獸形態更加活靈活現地呈現在我的面前,她帶著哭腔說:
“兒呀,你說的話讓娘我心似油煎,你現在想吃些什麼,可要說出來,娘我讓廚子去做。這些日子越發瘦得可憐,你倒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死活不說一句話。硬撐不住,病倒了,才說出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可就把娘坑苦了。”
說了一大堆好聽話,只有一句最實際,就是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就坑死她了,她終於還是道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擺了擺手說: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很累了。”
眾人都下去後,我驚奇地發現,我竟然真的哭了。把戲玩的過了頭,就會把自己拖累進去。把戲雖是荒謬而虛偽的,可總是有人在拼